“這是自然,鬼君放心。”
兩人走到坵之下外面,鬼月離又道:“月離自幼與仙君結識,自然相信仙君的為人。隻是今日之事已至此,還請仙君幫我帶一句話給天君。”
“鬼君請講。”
“天君要天界安穩,要這三界安穩,前提阿珛安穩。若是阿珛出事,就算‘無妄境’開了,魂境也能毀了天界。魂境不怕一千年前的事情再發生一次。”
禮辰修聽得一頭霧水,怎麼突然扯起“無妄境”了?
“仙君不明白沒關系,你将原話帶給天君,他定然是明白的。”
禮辰修點點頭,行吧……你來擱我這兒打啞謎呢……他和鬼月離匆匆告别後便徑直回了天界,他知道鬼月離的懷疑不無道理,可是到底是誰?這和“無妄境”又有什麼關系?
鬼月離回到魂宮,隻見東陽明鶴的父母站在門口,淚眼婆娑。
老兩口拱手朝着鬼月離行了一禮後,連忙問道:“敢問鬼君,吾兒在哪裡?”
白槐景聽說鬼月離回來,也趕緊跑了出來,他手裡拿着一塊布,神情又是心急又是慌張,“鬼君,這東西是哪裡來的?”
那布裡包的,正是鬼月離和無餘在邱連音房間的光洞裡發現的絨毛。
“你先去前廳等我。”
“百年未見,未曾想竟然是因為這樣的消息相見,兩位節哀。”鬼月離對着明鶴父母還禮道。
“那真是明兒的……的肉身嗎?”明鶴的母親東陽浔鶴問道。
鬼月離微微點頭,“無餘,你先帶東川的兩位客人去看看明鶴仙子。”
“是。”
無餘帶着兩位老者走後,鬼月離回到前廳。
“怎麼樣?可以發現什麼端倪?”鬼月離問道。
“這是姐姐!鬼君,我确定這是姐姐。”白槐景緊緊握着手裡的布,“鬼君這東西是哪裡來的?可是有姐姐的新消息了?”
“是在邱連音的房間裡發現的。”
“邱連音,坵之下?果然是那幫破蛇害了我哥哥姐姐!真是來了這魂境也不安甯!鬼君可有進一步的線索了?看我不去把坵之下翻個底朝天!”白槐景說着就要往外走。
“槐景小君稍安勿躁,此事千頭萬緒繁複冗雜,坵之下在其中的角色還不清楚,不可莽撞行事。”
“莽撞什麼?不莽撞!一定是他們!我早就懷疑他們了,隻是沒有證據而已!如今證據确鑿,他們如何也說不清。”
鬼月離見狀,又将天界術法的事情告訴白槐景,白槐景這才稍微安靜下來。
“好吧,那就聽鬼君的,且先理一理思緒。”
“槐景小君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青丘何坵下從前有過恩怨?”
“恩怨倒是也算不是,隻是那坵下蛇族小心眼罷了。”
白槐景點頭。
“那不是地界之森和坵下之間的恩怨嗎?青丘也參與其中了?”
“鬼君有所不知,當年坵下蛇族以地界之森神女為人質,要挾地界之森交出神之心,當時同為人質的還有青丘的人。”
“所有後來青丘何地界之森一起滅了坵下?”
“不不不,青丘絕沒有參與其中,青丘隻是沒有偏幫他們罷了。據我所知,當時被挾持的人,也就是哥哥姐姐他們,隻是從坵下逃出來。但是後來坵下為什麼會被滅族,個中原因,恐怕隻有問當年地界之森的人了。”
“地界之森……”鬼月離深深地歎了口氣,地界之森哪裡還有人啊……
一陣寒氣襲到前廳,無餘帶着明鶴父母從地宮回,兩位鶴發老人雙眼紅腫,潋潋的淚光在眼眶中打轉。
明鶴的父親東陽梓鶴對鬼月離拱手道:“多謝鬼君,讓我與阿浔得見吾兒明鶴全屍。”
“前輩言重了,這是我魂境應該做的。”鬼月離說着給無餘遞過去一個眼神。
無餘走到東陽梓鶴身邊,将他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幾人都落座後,鬼月離接着道:“月離記得前輩上次來,大約是一百年前?”
“是,鬼君記得不錯,就是一百年前。”明母堅定道。
“不知從那以後,兩位是否再次見過明鶴仙子?”
兩位老者搖頭。
“那便是……那便是最後一次了……從那年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我兒……”明母說着,喉頭哽咽起來。
她轉過頭去,掩面抹淚。
東陽梓鶴伸手拍了拍她的背,接着說道:“阿浔她這是想起了當年的事,有些失儀,還請各位包容。”
“無妨,無妨。”白槐景說着眼眶也紅起來。
鬼月離歪頭看着白槐景,你這是?
“我也想起我的家人了……”白槐景委屈。
待衆人的情緒稍微平穩後,鬼月離才說道:“前輩節哀。我已經命人去查明鶴仙子的遊魂,或許,沒有想象中那麼糟。”
明父明母連忙起身,又朝着鬼月離行了一禮:“多謝鬼君!”
“前輩剛剛說‘那年以後’,意思是一百年前你們還見過明鶴仙子?”
明父鶴明母相互看了一眼,說道:“是,那年她剛好休沐回家,所以是見過的。”
“休沐?不知明鶴仙子是在哪裡修行嗎?”
“在尼音刹天。”
“尼音刹天?”白槐景驚訝道。
一衆人的目光都落在白槐景臉上。
“怎麼?這位小君是知道些什麼嗎?”東陽梓鶴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