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珛拉着餘霧剛跑出幾步,就被浪拍了下去。
餘霧掙紮兩下,又失去意識,鬼珛廢了半天的功夫才帶着他遊到水面。
她抓到一根浮木,帶着餘霧在水上遊蕩。
水面上突然響起尖銳的笑聲:“哈哈哈哈哈!不識得水性也敢來闖水地!”話音落下,水面上的波濤又更猛烈了一些。
鬼珛扯動餘霧的衣帶,将他綁在浮木上。
“小姑娘倒是很會想辦法救人!”水下又響起聲音。
“想必前輩就是二姐了,小妹與友人誤入五行地,聽聞二姐神通廣大,還請二姐指點迷津!”
“你這一口一個二姐的,倒是慣會攀關系,再過一會兒,你旁邊的人就死了,還指點什麼迷津?”
“想請問二姐,如何離開這五行地?”
“你要離開?”一隻巨大的手從水面上升起來,“你是怎麼進來的?”那手問道。
鬼珛看着面前的手,有些發愣。
難道,二姐,便是……水手?
“問你話呢!”一汪水從天上掉下來,砸在鬼珛的臉上。
“我……我們是不小心觸碰到了聖地的傳送門,所以才誤打誤撞……闖入了貴地。”
“聖地傳送門?聖地?”水手二姐重複着“聖地”二字,鬼珛分不清五行地這幾個人和聖主的關系,并未言語。
“你們要出去?”
“是。”
“那你,跟我來。”水手二姐說完話,鬼珛身下的汪洋破開一條縫,一直破到黃金地上。
鬼珛剛剛站穩,面前的手狀的水便說道:“走吧,發什麼楞?”
鬼珛拉着餘霧的衣角,“二姐能否容我先将同伴救醒?”
水手二姐回頭,鬼珛也回頭。
嗯?人呢?鬼珛看看自己手上的衣角,再看看空空的身後。她轉頭看着水手二姐,笑道:“不知二姐知不知道我這同伴在哪裡?”
水手二姐也是一笑:“我将他先送去了别的地方,你先跟我來。”
“二姐若是不将人還給小妹,小妹恐怕不能跟着二姐走了。”
“怎麼?他是你什麼人?一定要現在還?”
“友人。一定要!”
“那就看你能不能找到了!”
水手二姐說完,便消失在水中,鬼珛面前的兩個水壁瞬間合在一起。幸而當日在無忌海,鬼月離帶着她通識了水性,今日泡在水中,倒是還算适應。
“倒是沒想到,你在這水中與在陸上無異?”水手二姐的聲音響起來,“你生前是海族?”
“别管我是什麼族!先将我的同伴交出來!”
“你既水性如此好,想必要找到他并不難!”
“二姐既然不吃敬酒,那就别怪我灌罰酒了!”鬼珛拔出魂刀朝着水上劃出幾刀,水裡裂開幾條大縫。
那隻大手又從水面升起來,“是我小看你了!”
話音一落,水上立即湧起無數隻手,朝着鬼珛湧過來。
落在鬼珛眼裡,倒像是無數堕落求救的冤魂一般。
一失神,那些手已經抓在鬼珛的身上,或是拽住她的手,或是掐住她的脖子,或是抓住她的大腿……全身上下,無一處遺漏。
“剛剛還厲害着呢?怎麼現在看着倒像是個繡花枕頭?”水手二姐站在鬼珛的面前。
鬼珛揚起嘴角一笑,“二姐盡管殺了我,你試試殺了我,你那小金頭弟弟還能不能回來!”
“三弟?”水手二姐疑惑,“你把他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我的性命若不保,他便也别想活!屆時你們這地方會發生什麼,我可就不知道了……”
“你唬我!你一個區區小遊魂,能奈三弟何?”
“二姐不信?”鬼珛笑道,“我若是沒有籌碼?剛剛又怎敢讓二姐放人?”
“三弟在哪裡?”
“你放開我左手。”
水手二姐盯着鬼珛的左手,有些猶豫。
“放心,魂刀在右手。我不傷人。”
“你這是魂刀?”
“怎麼?想要?”
“放開左手。”
鬼珛将左手放在蓮花包上輕輕一拍,小金頭的哀嚎聲在裡面傳出來。
“二姐姐快救我!我剛剛踢他們過來的時候被抓住了!”
“二姐這下信了吧!”鬼珛擡頭看着水手二姐。原來在剛才被小金頭撞入小溪的那一刻,鬼珛一個反手便抓住他,将他塞進了蓮花包。
“你想要如何?”
“簡單。先将我的朋友還給我,再告訴我們出去的辦法。”
“你的朋友已經去了四弟那裡,我可以帶你去找他。至于出去的辦法,我會盡力幫你找。”
“行。我出去的時候,也是小金頭兄弟從我地蓮花包出來的時候。”
鬼珛剛說完,就被一陣浪卷到了水裡,再睜開眼睛時,仿佛到了海底森林,“你四弟是……”
“那個木頭咯……”水手二姐說話間,汪洋退去,海底森林轉瞬變成陸上森林。
餘霧被綁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一身的白色十分顯眼。鬼珛走過去才發現原來餘霧背後這棵樹就是剛在水中的那條浮木,他身上的結還是她打的。
可是,現在她卻怎麼也解不開……
“這是怎麼回事?”鬼珛轉頭問道,不料迎接她的竟是當頭一棒。
水手二姐捂着自己的臉:“我說四弟啊……你打暈她幹嘛?”
“不是敵人嗎?”兩根腿似的木頭在地上搖搖晃晃。
“她挾持了小金頭……”水手二姐十分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