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浮秘境的入口七日一開,這說明不管是想進去的人還是想出來的人都必須記好日子,否則就會浪費時間。
季疏與楚鸩通過傳送法陣直接傳送到羅浮秘境入口時秘境恰好開啟,為了節省尋藥時間,二人約定好分頭行動。
季疏用劍在地上劃出一道劍芒,“秘境為了迷惑外來者,環境會不斷變換,以劍芒為記号可以記住出口在附近。”
季疏從前在各種秘境中穿梭,對各種秘境的特殊有一套自己的應對方法。
楚鸩骨節分明的手指夾着一張符箓在季疏眼前晃了晃,“傳音符。”
季疏獨來獨往慣了,看見楚鸩手裡的傳音符一怔,随後點點頭道:“若是發現了龍隐草,你便用傳音符喚我,不要莽撞上前采摘,以免驚動守護仙猿。”
楚鸩眉毛微不可察地挑了挑,随即嘴角微微勾起,道:“這話也還給你,季姑娘傷勢未愈,可别逞強。”
沉沉的墨色逐漸褪去,溫柔清冷的圓月仿佛舍不得離去一般仍然高懸于天際,溫暖和煦的晨曦驅散了夜色浸染的最後一絲涼意。
季疏連續兩次渡劫失敗,說修為沒有受損那是假的,這十年來沒了扶光門在背後燒錢給她買仙丹靈藥治療被天雷劈出來的傷,季疏的傷勢一直都是将好未好的狀态,前幾日那次意外渡劫更是加重了季疏的傷勢,季疏如今修為不足她巅峰期的五成。
但好在羅浮秘境也不是四陽秘境那樣兇險的秘境,隻要不去故意毀壞秘境,羅浮秘境對前來的修士還算寬容,予取予求,季疏在秘境中尋了龍隐草未果,倒是意外得了不少對她傷勢有益的仙草。
季疏知道這就是機緣,羅浮秘境不知為何對她青眼相待,特意将這些仙草送到她面前。
在又一次走在路上突然被一顆靈氣飽滿的療傷仙果砸到頭之後,季疏對着天行了一禮,朗聲道謝:“多謝。”
與季疏那邊的溫情不同,楚鸩這頭狀況百出,先是被不知道從哪冒出一群又多又毒的毒蜂追着跑,将他攆到一處花海後又散去,緊接着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一堆蝴蝶将他整個人托起,送到了花海中央的一座祭台上,一個美貌如花的仙子從天而降,笑意盈盈地向他伸出手。
花與蝴蝶在楚鸩面前形成了一道梯子,楚鸩隻要順着這道梯子走上去就能牽到這位美麗的仙子的手。
隻聽這位仙子笑意盈盈地柔聲開口喚他:“公子,隻要走上來就可以成仙。”
楚鸩似笑非笑地問:“這是給我的機緣嗎?”
仙子的聲音嬌媚動人,勾得人心癢癢的,“是呀,公子,修仙的目的不都是為了飛升成仙嗎?現在隻要你走上來,你就會成仙。”
“仙子是特意來接我的嗎?”
“是的,我是特意來接你的。”
“仙子為什麼不能走下來接我呢?”
仙子臉上的笑意一僵,但很快又掩飾了過去,隻聽仙子用溫柔似水的聲音繼續道:“自古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上來吧,别猶豫了!”
楚鸩樂了,眼前這假扮仙子的妖怪破綻也太多了。
是的,眼前這位貌美如花聲音婉轉嬌媚的仙子根本不是什麼仙子,而是一隻魅惑人心的妖怪,秘境裡不僅有仙獸也有這些興風作浪的妖怪,用各種方法誘騙修為低、心志不堅的修士進入他們的陷阱,然後搶奪修為殺之。
楚鸩不明白的是——他看上去有那麼弱嗎?
楚鸩一隻腳踏上第一階台階,“仙子”嘴角的笑意不自覺地加深了一點,楚鸩突然又退了回去,攤手道:“要不你下來吧?”
“仙子”臉色一變,雙眼微微眯起,殺意浮現旋即又消失,笑容僵硬道:“你還在猶豫什麼?成仙的機會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唉,仙子有所不知,我這不是家裡上有四百歲的老頭,下有七歲的丫頭要養,最近還撿回來一個漂亮但是也沒錢的美人,才知道自家老頭在外面瞞着我欠了一筆兩千靈石的巨債,我要是就這樣成仙了誰來還?”楚鸩毫無心理負擔地滔滔不絕,“都說咱們男人難,養家糊口,家裡的房子都成危房了我都湊不起那幾個子來修繕,讓老的小的還有撿回來跟我一塊住危房,我真是無能啊!為了還錢我不惜以身犯險來這兒尋藥,要是規定時間内尋不到,我跟老闆可是有契約的,那就得魂飛魄散啊……”
“夠了!”
“仙子”憤怒地打斷楚鸩,主動沿着那道“梯子”往下走,臉上的笑容也不複存在。
四周忽然揚起詭異的妖風,那張美麗的容顔也如老牆皮一般寸寸皲裂、掉落後露出她真實的模樣:那是一張膚色青黑、臉上肌膚如老樹皮般皺巴巴的臉,就連瞳色都是詭異的綠色,兩顆獠牙露在唇外,看上去十分駭人。
楚鸩嫌棄地“啧”了一聲,腳下發力,整個人便向後退了幾寸距離,“你這真皮也太醜了,沒有那張假皮好看。”
“閉嘴!”對方惱羞成怒,旋即又調整好了情緒,依舊用甜膩嬌媚的聲音道,“從你踏進秘境的那一刻,娴娘我啊,就注意到你了,可惜你身邊的那個劍修身上煞氣忒重,看上去就不好惹,但你倆偏偏分頭行動,娴娘隻是想跟公子歡好,讓公子在歡樂中‘成仙’,可公子實在不識相……”
楚鸩:“所以你覺得你能拿捏住我?”
娴娘的聲音倏地一變,變得狠厲又沙啞,“你們凡人有句話說得好,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可就别怪我了!”
娴娘的手指瞬間化作尖利的藤蔓,以極快的速度朝楚鸩襲來,楚鸩擡手握拳就要還擊,懷中的傳音符卻忽然閃動,于是淡定地側身躲開娴娘的攻擊,化拳為掌将與自己擦身而過的娴娘擊飛數十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