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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春酲幽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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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大心虛地往門外瞟了眼,悻悻道:“她跟九鳥去後山找真人了,才不會聽見。”

“哦,所以你才又去夥房裡偷糧食?”

“才不是!”灰大氣得兩頰鼓起一團,“那是九鳥出門前交代我拿去找個地埋了的發黴棒子!”

見季疏一副我不信的模樣,灰大氣得跳下桌就要走,結果被季疏眼疾手快地拎了回來。

“是我錯了,我不該冤枉灰大,我道歉。”季疏揉了揉灰大的腦袋,“你跟我說說蔓蔓爹娘的事呗?”

“長生和朝顔?你怎麼突然想知道這事?”

“嗯,就是無聊。”

“……好吧,其實也沒什麼特别的。”灰大眨眨眼,有些苦惱地撓了撓自己的小腦袋,“長生是真人在後山撿回來的養子,說是他的爹娘上山采藥被狼吃了,就剩一個還在牙牙學語的長生被放到了樹上哭了一宿,恰好真人巡山時發現就帶了回來,可惜資質一般修不了仙,長生還挺受打擊的,後來就下山去運城裡開了一家藥鋪做生意去了。”

季疏垂眸:“靈籁山這個情況,蔓蔓的爹知道嗎?”

灰大換了個姿勢趴在桌上歎氣,“當然知道,我記得長生有段時間特别努力……好像是逸回師兄殉道那會吧,長生才十六歲,因為自己還沒氣感天天折磨自己,還是九鳥看不下去了,勸長生要順其自然才能踏上道,可惜……”

至于可惜什麼灰大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是季疏卻已經明白了它話中之意,淡淡地道:“世間想要修仙之人多如過江之鲫,可天生的資質限制了許多人,有些人終其一生努力也感受不到氣感。”

“長生應該不算這種人,因為長生後來有了氣感。”灰大提到長生時也十分怅然,雖然模樣是一隻胖胖的灰鼠,可眼睛裡的複雜情緒是絕對不會出現在一隻普通鼠身上的,“長生引氣入體還是因為朝顔,朝顔是一名丹修,出身藥王谷,九鳥說她是什麼煉化的藥體,我也不太懂,反正就是朝顔去了長生的藥鋪他們因此結識,朝顔看上了長生的什麼毛病要長生給她做藥人,長生答應了,長生那會天天泡藥浴,整個人都被藥腌入味了,可泡完之後長生居然成功引氣入體了。”

煉化的藥體?

修真界中,藥王谷做事亦正亦邪,跟其他仙門來往并不密切,季疏偶爾會聽聞藥王谷出身的人救了什麼人,或者是藥王谷的人又研究出了什麼毒,煉化藥體這些倒是聞所未聞,但是放在藥王谷的人身上又十分合理。

季疏抓住灰大話中的重點問:“蔓蔓的爹是因為身體無法修仙?”

灰大歪頭:“這個我不清楚呀,隻知道長生跟朝顔兩個人在同一個屋檐下處了大半年,再上山來時朝顔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了,真人和九鳥氣得到處湊錢要給朝顔補聘禮,那陣子窮得連豆腐白菜都沒得吃。”

季疏:“……可苦着您老的嘴了。”

灰大嘿嘿一笑,旋即又苦着一張臉道:“蔓蔓剛出生那會天天哭,嚎得整座山都不得安甯,可後來蔓蔓三歲那會長生就出事了,朝顔為了長生把蔓蔓留在了靈籁山,這麼些年來蔓蔓就算鬧脾氣哭鬧也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給真人和九鳥惹惱了不要她一樣。”

季疏默然,她一隻手撐着下巴,看着跳動的燭火沉默良久才道:“今日虞唐來送信,提到杜飛羽現在孤立無援,其實我聽得出來虞唐想求我們出手幫一下杜飛羽,可是我卻沒給它回應,它離開時很失望。”

“……啊?”

灰大小小的鼠腦不明白這話題怎麼跳躍得這麼大,剛剛不還是在說長生和朝顔嗎?怎麼又回歸到今天那隻兇得很的貓身上了?

“其實我很了解孤立無援的感覺,畢竟從一開始我就是這麼孤立無援地走過來的,扶光門自從被破格納入上仙門之後,我每天聽到的就是‘一定要保住扶光門的地位’,其實我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是我呢?我明明隻想練劍,隻有跟劍在一起的時候我才會覺得不那麼難熬。”

“可這樣的日子你不會覺得枯燥乏味嗎?”

“以前不覺得,後來每隔五年上仙門召集衆仙門弟子在一起開展什麼比試,而我不得不代表扶光門去拼命時我覺得很累,不是身體上的疲憊,而是從心裡升起一股深深的疲憊,明明我才是劍修,是執劍者,卻好像變成了一把劍。”

“我聽不懂……”灰大弱弱地說。

季疏看着它笑了一下:“沒事,我隻是突然很想找人傾訴一下,你如果不想聽……”

“你不想聽就趕緊走,我來聽!”

楚鸩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坐到季疏對面,鞋子和灰藍色的衣擺上都有些許泥漬,一雙桃花眼卻在昏黃的燭光下亮得灼人。

季疏有些尴尬地蹙眉:“你怎麼偷聽?”

灰大也氣鼓鼓地道:“呸呸呸!臭九鳥,偷聽我跟劍尊大人聊天,不要臉!”

楚鸩毫無偷聽他人說話的愧色,做勢就要揍灰大,被季疏攔了下來,随即笑嘻嘻地道:“我從後山回來就來找你,隻是恰好聽見,聽得不多,但是我很樂意聽。”

他樂意聽季疏卻不願意說了,闆起臉問:“蒼陽派的事情明顯還沒結束,你怎麼看?”

楚鸩不樂意了,語氣生硬地道:“什麼我怎麼看,反正從靈籁山到蒼陽派又不遠,大不了禦劍過去看。”

季疏無語:“跟你說正事呢。”

楚鸩歎了口氣:“事情沒發生就不要杞人憂天,你以前在扶光門時天天耳濡目染要杞人憂天過得多不自在啊,現在事情既然沒發生就沒必要去想那些事,再說了,你以為靈源為什麼要用兵解的方式加固蒼陽派的鎮山大陣?不就是為了震懾那些心懷不軌的人嗎?”

季疏捏着楚鸩的下巴,直視他的眼睛:“說清楚。”

楚鸩莞爾一笑,桃花眼裡閃動着脈脈流光:“靈源以肉身兵解加固蒼陽派的鎮山大陣固然厲害,可最終目的還是為了讓躲在蒼陽派外設下幻境的那些人受創,至于那些人是死了還是傷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靈源把知道是我倆出手的人都滅了,僥幸存活的那些人隻看見靈源玉石俱焚的那一幕,回去報信之後上仙門的那些老東西也會發現那盞名字拗口還不知燃着什麼鬼火的燈也被吞噬得徹底,隻有南明離火籠罩了整個蒼陽派,他們會因此陷入自我懷疑之中。”

季疏了然,松開了楚鸩的下巴的同時還不忘摸了一把:“他們自以為是将蒼陽派摸了個透徹,結果還能冒出這麼多他們不知道的東西,确實要害怕得重新調查一下。”

被調戲了的楚鸩:“……喂,你剛剛是在調戲我嗎?”

季疏恍若未聞:“這倒是讓杜……謙雲子能喘口氣,而且還沒人來找靈籁山的麻煩,保證了靈籁山的安甯。”

楚鸩微微眯起眼,“你剛剛就是在調戲我吧?我告訴你我可是黃花大閨女……不是,良家男,從沒受過這種委屈。”

“天色不早了,你該回去歇息了,我也要歇息了。”

“我的清白沒了,你得對我負責!”

“……”

“劍尊大人,你這樣可不行,調戲完了得負責知道嗎?”

“沒有大晚上還賴在女子房中的良家男,灰大,送客。”

楚鸩飛了一個眼刀給看戲的灰大,灰大:“……”

你們兩個調情不要殃及無辜鼠鼠行不行?

“你太過分了!”楚鸩怨氣很大的控訴,“你調戲我,還不想負責!”

季疏無奈地扶額,心道這人沒完了,幹脆又捏起他的下巴,嫣然一笑:“美人兒,你想怎麼樣?”

事實證明,對付厚臉皮的人隻要比他更沒臉沒皮他就沒轍了。

昏黃的燭光下,楚鸩的俊臉竟悄悄爬上了一抹詭異的紅色,季疏好整以暇地湊近:“蒼陽派如今的情況難以确認,虞唐的言下之意……你什麼表情?”

季疏話說到一半,卻見楚鸩突然黑了臉,甚至毫不客氣地掙開了季疏的手。

“劍尊大人真是心有天地寬,”楚鸩沒好氣地道,“可惜這事杜飛羽如果不開口,您可不能再摻和進去了,靈源兵解鬧出那麼大動靜就是為了把你我摘出去,杜飛羽作為他的親傳弟子肯定明白他的用意,您現在上門估計連人面都見不到。”

這話中帶刺地将季疏擠兌了一番,楚鸩站起身黑着臉走了。

季疏一頭霧水地看着楚鸩離去的背影,不知怎的就問了一句:“你不打傘嗎?”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楚鸩的腳好像崴了一下,緊接着大步流星地穿過連廊繞到另一頭去了。

季疏感到莫名其妙:“他這是怎麼了?”

灰大有些同情地看着楚鸩離開的背影:“沒怎麼,就是那麼好的氣氛,九鳥臉都紅了,您不趁熱打鐵多調戲調戲九鳥,反而跟他談蒼陽派……我明白為什麼九鳥不如長安了。”

季疏:“……”

季疏天生在男女之情上少根筋,雖然隐隐覺得自己與楚鸩之間有着一樣的情愫在流動,卻從未想過要更進一步,自然也不明白什麼叫作花前月下。

灰大歎着氣走了,一邊走一邊還不忘叨叨兩句:“九鳥前路漫漫啊……”

季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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