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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春酲幽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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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春杳杳,來歲昭昭。

靈籁山春季多雨,季疏跟蔓蔓一人拎着一把小鋤頭,背着一個竹簍去山裡挖筍,剛進山老天就下起了滴滴答答的陣雨,讓本就崎岖難行的路更是容易打滑。

蔓蔓修煉了半年多,除了稍微長了點個頭,基礎還是一般,從小山坡上摔了兩次之後人也滾成了半個泥人。

“我要回家!”

再一次腳滑摔到泥坑裡打了幾個滾之後,蔓蔓終于不幹了,鬧着要回家。

季疏拿她沒轍,隻好拎着小泥人和兩顆新鮮的竹筍禦劍回了家,大老遠就看見山上矗立着一間嶄新的三進雙層小院,門口種着一片約莫五六米遠的桃花林,桃花林外立着一塊新刻的石碑,上書靈籁山莊四個飄逸的草書。

門口蹲着一隻皮毛是銅錢紋豹貓,死死地盯着躲在石碑後瑟瑟發抖的兩隻灰鼠,季疏走近一看,竟然還露了爪子。

蔓蔓兩眼放光地上前跟貓打招呼:“嘬嘬嘬,咪咪!”

豹貓怒喵一聲,扭頭不予理會。

季疏收了劍,看見豹貓,有些驚喜道:“虞唐?你怎麼來了?”

季疏今日沒有戴人皮面具用的是本相,因此虞唐愣了一下,繞到她腳邊聞了聞味道,結結巴巴地問:“你、你是緣疏?”

季疏一愣,旋即嫣然一笑:“是我。”

确定是季疏,虞唐立刻親親熱熱地湊到她腳邊蹭了蹭,“我來替飛羽送信,順便看看你們還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

“謙雲子出關了?”季疏蹲下摸了摸虞唐,給虞唐發出舒服的咕噜咕噜的聲音。

“為什麼咪咪不給我摸?”蔓蔓有些委屈地問。

季疏笑道:“他叫虞唐,不叫咪咪,是蒼陽派掌門謙雲子的靈寵。”

虞唐昂首挺胸地跟着季疏走進這座新建成的靈籁山莊,面對蔓蔓的逗弄半點不給面子,倒是時不時要瞟兩眼躲在門外的灰大和灰二,吓得兩隻小胖耗子瑟瑟發抖。

半年前靈源真人兵解重新加固了蒼陽派的護山大陣,杜飛羽重傷昏迷不醒,蒼陽派一時群龍無首,而那些逗留在蒼陽派的賓客原本還惦記着沉星山人的遺物不肯離去,楚鸩幹脆給出了個主意,說沉星山人的遺物被魔修盜走,靈源真人為了追讨不幸身亡,遺物也被魔修盜走,這才勉強堵住了那些人的嘴。

杜飛羽醒來後以要給靈源真人守靈封山三年為由将其他人請離,又出錢給靈籁山修了一個新院子以示感謝,之後就閉關去融合靈源真人傳給他的修為了。

“就隻有信?沒有靈石或者仙丹之類的?”楚鸩拎起虞唐抖了幾圈,不可置信地發問,“銀子也沒有?”

虞唐被抖得非常不舒服,喵的一聲踹了楚鸩一腳,從楚鸩的魔爪中掙脫出來,跳到季疏的懷裡給順毛。

“你這隻臭貓!”

楚鸩伸手就要把虞唐從季疏懷裡掀出來,結果遭到了虞唐激烈反對,窩在季疏懷裡尾巴甩得飛起:“臭楚鸩!臭楚鸩!你這院子還是飛羽掏自己腰包給建的呢,特意找了修真界專門搞泥瓦木工的公輸世家花了兩天就給你建成這樣,我們蒼陽派損失的那些建築還是自己人慢慢重修的,現在還沒重修好,你還想要錢?門都沒有!”

面對虞唐的指控楚鸩臉不紅心不跳地道:“那是應該的,畢竟沒有小爺你們的麻煩可大了,小爺可是犧牲了自己收藏多年的南明離火的火種,這玩意在蜃市要賣百萬顆上品靈石!”

“臭不要臉,”虞唐哈氣,扭頭對季疏道,“疏姐姐你跟我回蒼陽派吧,這靈籁山太窮了,環境也沒我們蒼陽派好!”

楚鸩瞪圓了雙眼,怒罵道:“小爺這就給你這撬牆腳的貓丢出去!”

季疏頭疼:“行了,你們倆别吵了。”

平日裡楚鸩就經常單方面跟灰大灰二吵架,蔓蔓的嘴皮子也越來越利索了,季疏感覺自己每天耳邊都在嗡嗡作響,現在還多了一隻虞唐,吵得季疏覺得自己的心魔又要出來了。

楚鸩悻悻地收回手,扭頭進夥房端了碗參湯給季疏:“快快快,這是今天的參湯。”

虞唐警覺地豎起耳朵,眯起眼睛在楚鸩和季疏臉上掃來掃去,季疏“咳”了一聲轉移話題道:“謙雲子的信呢?”

“逢春前輩、楚道友、疏道友,展信佳,見字如晤……”楚鸩展開信念出第一句兩條眉毛就要皺到一塊兒去,“什麼疏道友?叫那麼親熱幹什麼?!”

逢春真人覺得自家徒弟這模樣實在丢人,幹脆偏過頭去對蔓蔓道:“蔓蔓啊,你覺不覺得四周的氣息可酸了?”

蔓蔓鬼靈精一個,擠眉弄眼地捂嘴笑。

逢春真人又繼續添油加醋道:“這八字還沒一撇就幹喝醋可不行,你長大了若是要尋個可托付終身的人可不能找這樣的。”

“老爺子!”

楚鸩臉氣得漲紅,季疏在一旁看得興緻勃勃,低頭跟虞唐那雙圓溜溜的貓眼對上,嘴角微微翹起,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虞唐心情很好地趴在季疏腿上看着楚鸩吃癟,小聲嘟囔:“沒想到他也有今天。”

“……自半年前清心峰一戰,吾日夜不得安眠,生怕行差踏錯招緻師長失望蒙羞,吾閉關數月僅掌握師尊傳授一成修為,實屬慚愧!奈何門中事務紛雜,吾不得不出關坐鎮,近日得信,對方異動頻繁,且針對靈籁山而去,吾已将消息攔截,唯恐有變,特遣虞唐傳信告知……”

楚鸩面無表情地念完信,坐到季疏身旁的空位上,跷起二郎腿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逢春真人見他這副模樣就頭疼:“從小到大一生氣就這樣擺架子,你怎麼看?”

“什麼怎麼看,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呗。”楚鸩語氣散漫地道,“靈籁山也沒什麼可觊觎的,他們要是實在想要後山的封印送他們便是,我帶着你們下山去種地都比現在過得舒坦。”

逢春真人自從半年前化出一個分身之後身子越來越弱,經常嗜睡,而且已經呈現小五衰之象,楚鸩現在每天都要到後山山谷去待上兩個時辰,每次回來都能明顯感受到他心情不好。

季疏低頭問虞唐:“信中還有說什麼嗎?或者有什麼口信?”

虞唐乖巧地蹭了蹭季疏的掌心:“飛羽說,你之前抓到的那三個魔修不見了。”

“不見了?”季疏有些意外。

“這半年來蒼陽派内部很亂,那些長老們的心也不齊,飛羽又閉關,出來時他們都在鬧分家了,對那三個魔修的看管有了疏漏,所以讓他們逃了。”虞唐解釋道,“不過飛羽說從種種迹象來看,那三個魔修跟上仙門确實沒什麼關系,之前死的那四個人都是上仙門所為,為了設計陷害蒼陽派,所以飛羽說那三個魔修跑了就跑了吧,實在沒工夫去應付他們。”

楚鸩皺眉:“蒼陽派現在這種情況,上仙門一直沒有‘問罪’,杜飛羽能撐得住嗎?”

虞唐看起來有些難過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飛羽現在每天都很忙,我又幫不上什麼忙,我、我特别害怕。”

蔓蔓眨眨眼,“咪咪你在害怕什麼?”

虞唐沒有心思去糾正她的稱呼不對,語氣十分低落地道:“當初真人接手蒼陽派這個爛攤子時好歹已經收徒了,大師兄、二師兄還有白老大能幫着點真人,可現在飛羽隻有一個人,我什麼都幫不了……”

都是一個人在苦苦支撐啊……

季疏心中感慨萬千,擡眸看了眼身旁的楚鸩,發現對方也在看着自己,眼底幽深倒映出自己的模樣——一臉苦相。

雖然季疏的真容是絕對的清冷豔麗的美人,但因為常年思慮過重,臉上不作表情時這張臉的嘴角是微微向下的,顯露出一臉的苦相,而有的人天生一雙多情桃花眼,風流笑面唇,兩張臉放在一起時總會讓人覺得格格不入。

不知為何,季疏忽然很想避開楚鸩的視線,旋即偏過頭去不看他。

*

春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灰大費勁地叼着發黴的玉米棒子路過季疏的房門,發現門沒關,好奇地探頭進來看了一眼,隻見季疏正在收拾包袱,大驚失色道:“劍尊大人你要走啊?”

季疏的身份在靈籁山上不算秘密,也早就聽見灰大的動靜,也沒在意,頭也不回地笑了一聲:“我叫季疏,我又不是靈籁山的人,要走了也就不會跟你搶口糧了,你不開心嗎?”

灰大一腳把發了黴的玉米棒子蹬得老遠,急急忙忙地跳進來解釋:“我不是我沒有,誰覺得你搶口糧了?那明明是九鳥嫌棄我和弟弟吃得多瞎說的!”

靈籁山上沒幾個人,也沒什麼事兒,百無聊賴的狀态下楚鸩和蔓蔓灰大鬥嘴就成了日常,每天不互相擠兌兩句就不舒服。晚上吃飯那會兒灰大多吃了一根蘿蔔,楚鸩就指着灰大的鼻子罵它跟人搶口糧,灰大陰陽怪氣地擠兌了回去。

季疏将灰大拎起來放到桌上,将自己的包袱仔細收拾好放到一旁,有些茫然道:“我隻是沒事做收拾一下房間罷了,暫時……還沒想走。”

灰大松了一口氣,向後一仰癱倒在桌上,幽幽道:“都怪九鳥那不争氣的……人家長安當年對朝顔一見鐘情,大半年過去那蔓蔓都揣朝顔肚子裡了……”

季疏彈了一下灰大的腦瓜嘣兒,“瞎說什麼呢?”

“我說真的,九鳥就是不争氣,你倆的關系就連蔓蔓和弟弟都看出來了。”

季疏覺得有些好笑,灰大一直嫌棄自己灰二腦子不好使,呆呆的,蔓蔓那鬼靈精居然在它眼裡跟自己弟弟一個等級,“你這話可别讓蔓蔓聽見了,她哭了我可哄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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