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這件事我們辦不到。”
楚鸩冷着臉想也不想地拒絕了胡四公子。
胡四公子一哂,也不裝了,直接道:“你們沒有拒絕的權利,别忘了還有兩隻小老鼠在我手上。”
這樣赤丨裸裸的威脅讓季疏很是不滿,瞬間調動靈力,未出鞘的長劍在手中化虛為實,卻不想被楚鸩牽着的另一隻手蓦地一緊。
“為何攔我?”
劍修的守則就是被人脅迫那就先打一架再說,打不過另外說。
楚鸩看着季疏讨好似的笑了一下,“你們劍修就是好戰,怪不得能脫身武修和體修專門出了個劍修道,這點小事哪用得着您出手,讓我來讓我來。”
季疏甩開楚鸩的手,冷下臉抱着劍退後了一步,那意思就是先看你怎麼折騰,折騰完了我還是要算賬。
美人生氣也十分好看,楚鸩頓時有些心癢,但礙于胡四公子比太陽還刺眼地站在一旁,隻好忍下心中那點旖旎心思扭頭道:“我相信胡四公子不會為難那兩隻小老鼠,隻不過天狐妖丹丢失這種大事,你們青丘不自己解決反而故意設下魇術試探我們兩個人族,其中緣由不說清楚,我們很難替你辦事。”
“你還真是變了。”胡四公子意味深長地看着楚鸩,長歎一口氣,“當年你跟齊志興來青丘時年紀尚輕,脾氣也差,不順着你的意思就要出言譏諷……”
楚鸩打斷他:“你如果隻是為了翻我年少時的舊事,那我們就沒必要繼續聊下去了,我為人處世的方式是變了,但是依舊不喜歡被人威脅。”
胡四公子沉默地看着二人,最後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既然如此,不如先跟我見一見天狐殿下吧。”
青丘内四季如春,地域遼闊,一眼望去盡是平坦開闊的平地,群山綿延在天際,隐隐約約可見一座山峰連接天際。
“那就是不周山。”
胡四公子指着那肉眼僅能見到一座米粒大小的山峰,手中羽扇輕搖。
季疏動作微滞,順着胡四公子的手看向傳說中的不周山:“青丘與不周山相連?”
胡四公子搖搖頭:“青丘能看見不周山,卻永遠到不了不周山。”
雖然少時曾跟着自家師兄來到青丘遊曆,試圖打聽有關後山封印的辦法,但是因為青丘情況特殊,沒有九尾天狐的允許人族不允許踏足青丘地界,這也是楚鸩第一次真正進入青丘,聽胡四公子提到不周山時甚至覺得看到了一絲希望,聽到這話胸口仿佛被大石壓迫一樣難以呼吸,語氣滞澀地問:“永遠到不了不周山?”
胡四公子眼神裡充滿了同情:“狐族奉神谕在此繁衍生息千年,修煉大道,但狐族史志記載中真正飛升的狐狸卻沒有幾隻,我幼時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于是努力朝不周山的方向飛,可無論我飛了多久,不周山與我的距離從未變過。”
季疏的心好像被人狠狠地揪住了一樣有些刺痛,“不周山真的存在嗎?如果不周山與我們之間的距離從未變過,那修煉道法又真的能飛升嗎?”
“能。”
身後傳來一個清脆悅耳的女聲,語氣铿锵有力地回答季疏的疑問。
季疏回頭一看,來者是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子,一頭白發如瀑布般垂下,膚若凝脂吹彈可破,眉心處點綴着一塊似蓮非蓮向上舒展的九瓣紅紋,一身紅衣耀眼得讓人移不開目光。
胡四公子虔誠地跪下行禮:“天狐殿下。”
九尾天狐微微颔首,她的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眼底卻隐隐閃着細碎的,悲憫的光。
九尾天狐伸出一隻手,手心朝上,虛空化出一朵靈力凝成的紅蓮,“不周之山雖遠在天邊,卻也近在眼前。”
話音落地,紅蓮一分為二,緩緩飛入季疏與楚鸩眉心。
紅蓮入體的刹那,季疏忽然感受到耳邊傳來山川湖泊空靈的召喚,四肢仿佛在雲端一般輕飄飄的,三千世界一幕幕如畫卷一般展開在自己眼前,畫卷中飄過的一張張臉,是人,是動物,又或者隻是塑像,喜怒哀樂,衆生百相。
緊接着,畫卷中的墨水化作千絲萬縷,搖曳着又彙聚成一幅山水畫,高聳入雲的山峰之上站着神情悲憫的仙人,手中金光化作點點星芒灑向山下人間,底下跪着一隻九尾白狐,虔誠地在聆聽。
“仙人将功德灑向人間,希望受三屍影響的萬靈衆生能得道飛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