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疏強忍着惡心感試圖運氣,毫無所覺此時無力地躺在床上的自己,一副任人魚肉的模樣實在讓人難以自持。
領口被扯松,季疏感覺到有什麼溫熱的觸感落到了自己的鎖骨處,那股惡心感又漫上心頭。
大概是被控制的時間過去得足夠長,加上被輕薄的怒火和惡心讓季疏瞬間有了力氣,一拳将厲烆的頭打偏,緊接着一腳朝着厲烆的小腹踹去,灌滿靈力的一掌正正擊中厲烆的胸口,将厲烆擊飛重重地砸到牆上。
季疏眯起眼,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怒意:“找死?”
厲烆從地上爬起來,吐了一口血沫,笑得有些癫狂:“小舒,我的小舒……當年你突然出現在妖界,我還以為你是妖,沒想到你是人,真是浪費了十多年的光陰……”
季疏從剛才就想問這妖王口中的小舒到底是誰,他不是深情地愛着他的愛妃嗎?可現在聽來怎麼好像妖王口中的“小疏”就是自己?
“小舒,你一聲不吭地魂就丢了,我守着那副空皮囊找了你十年,你怎麼可以愛上其他人?!”
空皮囊?季疏忽然想到了轎辇上那張毫無生氣的臉。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厲烆不管不顧地再次沖到季疏面前,伸手就要再次抱住季疏。
季疏既然已經逐漸恢複了力氣,哪能讓他得逞?擡手一揮就是一道靈力劈出去。
“你是我的……”
厲烆趴在地上,匍匐着爬到季疏腳邊,抓着她的腳腕,癫狂得又哭又笑。
胡空空曾經說過季疏是劍膽玲珑心,劍者,千錘百煉而出不懼嚴寒酷暑,不憚世間萬物可摧其志,可此時看着已然癫狂得不可理喻的厲烆,季疏竟然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季疏冷冰冰地甩開他:“你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
厲烆動作一滞,好似在思考這話的意思,呆愣地擡頭去看季疏,試圖從她那張清冷豔麗的臉上找出一絲端倪。
季疏冷眼直視前方不再跟他對視,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暗自運氣讓自己盡快恢複,然而丹田仿佛被什麼東西纏住了,一絲戾氣從心底生出。
不好!
心魔本就是因為道心不足而生,季疏對厲烆的厭惡正應了貪嗔癡之中的嗔,是心魔生長的最好養料。
眉心再次浮現出心魔印,季疏一邊防備着厲烆,一邊強行壓制作祟的心魔。
厲烆也發現了季疏的不對勁,但他十分興奮地上前再次從背後環抱住季疏,雙手緊緊的禁锢住季疏的手腕,拉起季疏的一側手腕在她手腕上不斷親吻舔舐。
“卑鄙……趁人之危……”季疏痛苦地呢喃。
厲烆興奮地看着季疏痛苦的側臉:“沒錯,我就是趁人之危!小舒,我的小舒,你終于回來了,你打了我那麼多下我都不舍得打你,可你居然要入魔了……真是天助我也,你入魔了也好,我是妖,你是魔,我們天生一對……”
厲烆咽了口唾沫,再次想将頭埋進季疏的頸窩,季疏心中厭惡感更甚,腦海中卻莫名閃過一個畫面……
畫面中的女子痛苦地哀嚎哭泣,而趴在她身上的男子眼裡仿佛閃着嗜血的光芒,一下又一下地将她剝皮拆骨。
對厲烆的厭惡瞬間達到了巅峰,季疏身上的靈力與戾氣相撞,竟再次将厲烆擊飛。
季疏不再壓抑自己内心的厭惡之情,憑借着戾氣與魔氣的圍繞,身上恢複了力氣,瞬閃到厲烆面前一隻手掐住他的脖子:“我本不想多生事端,可你一再找死。”
厲烆被掐着脖子憋得滿臉通紅仍然瘋癫,到底是能在妖界占據一方的妖王,面對半入魔狀态的季疏他艱難地拉起季疏另一隻手,放到嘴邊親吻:“我……死……不了,你……是……我的!”
季疏憤怒地将他拎起又重重地砸到地上,轉身一拳砸開了宮殿的門。
厲烆哪能讓她就這樣離開,他費了那麼大的勁才掰開了幾座山找到這處地宮,就是為了跟季疏獨處。
對厲烆而言,季疏怎麼打他都無所謂,反正隻要最後能讓他達成目的就行,可季疏要離開他的視線是萬萬不能……
季疏擡腳要走,黑暗中冒出無數根黑藤蔓瞬間來襲,季疏此時劍不在手,又被厲烆的妖法控制,四肢無力,心魔又起,為了脫困不得不接受心魔入體,正是虛弱狀态,哪裡能應付這些黑藤蔓?
可一想到身後那個癫狂的妖王,季疏咬牙就要強行逼出自己的元神之力。
黑暗中忽然蹿出一個矯健靈活的身影,他拿着一根白骨斬斷了黑藤蔓,又越過季疏朝厲烆丢了不知道什麼東西。
隻聽厲烆怒吼一聲,季疏感覺自己手腕被人拉起。
耳邊響起一個少年的聲音:“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