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狐的傳說久遠，相傳上古時期狐近“福”音，民間傳說中九尾狐更是有多子多福的美好寓意，狐族第一隻九尾狐塗山君一生積德行善，修煉圓滿飛升後又被西王母收入麾下，替西王母傳播福音，惠澤衆生，西王母念其功業，從女娲補天留下的七彩石中取下一角，煉成七彩琉璃内丹助九尾狐修行。

七彩石本就充滿了生機，因此能成為補天的材料，塗山君得到七彩琉璃内丹，道行一日千裡，福澤狐族，令整個狐族在妖界地位跟着水漲船高。

後來世事變更，人族與妖族強弱易轉，人族勢弱，為了保護人族，西王母派塗山君下界守護青丘與妖界入口，塗山君得到七彩琉璃内丹的加持，以碾壓性的力量鎮壓整個妖界，保護了天道平衡。

“壁畫上說，塗山君修煉千年後又被西王母召回昆侖，但是為了保護青丘與鎮守妖界，她将七彩石煉制而成的七彩琉璃内丹傳給了下一任九尾狐，而繼承了内丹的九尾狐也被尊稱為九尾天狐，意思是天狐是被天道選中的衡道者。”

季疏聲音平靜地将壁畫上的故事用最簡單的語言叙述出來，眼睛卻一直盯着一臉坦然的塗繁。

塗繁攤手：“所以呢？”

季疏從楚鸩手中接過燭台，舉起燭台，照亮壁畫上那顆被西王母賜給塗山君的球狀物：“九尾天狐曾說妖丹惑心，我一直想不明白一顆球能怎麼迷惑人心，想來原因就在你身上——妖丹經過多任九尾天狐的孕育，早已不再是一顆簡單的妖丹，生出了靈智，因此被人偷襲被迫離開九尾天狐體内之後便自行逃離到妖界，借助妖界的妖氣隐藏自身氣息，同時等待九尾天狐或者合适的人選帶你回青丘，對嗎？”

塗繁隻是挑眉，态度依舊不置可否。

季疏繼續道：“胡空空說過，九尾天狐的妖丹對妖族有緻命的吸引力，而妖丹離體後會為了保護自己變換形态，可能是一棵樹，也可能是一顆石頭，甚至可能是路邊不起眼的小妖怪，之前狐族派來的狐狸隻說在妖界入口附近查探到妖丹的蹤迹，遍尋不得是因為妖丹躲入了整個妖界最安全、也是最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妖王冢，妖王冢在地下，占地好幾座山，内部路線複雜，除了那些已經當上妖王的妖族，無人知曉它的存在，但是妖丹親眼見證它建成，對這裡面的一切都了若指掌，即便有人闖入，也不可能輕易地得到妖丹。”

啪啪啪。

一陣突兀的掌聲響起，回音充滿了整個走廊，塗繁一臉欣賞地看着季疏笑道：“我沒看錯人，你果然是個聰明人。”

“……先别急着誇我，我還有些不明白的地方。”

“哪些地方不明白？”

“你必然知道青丘那邊派了許多狐狸來找你，為什麼不跟他們回青丘？”

塗繁撇撇嘴，瞪了眼一旁的唐随風，嫌棄道：“那些狐狸崽子都太弱了，哪能扛得住本能？再說了，這六個人行蹤鬼祟，我總得弄明白他們到底想幹什麼才行。”

唐随風一臉無辜地聳了聳肩膀：“我可沒有偷襲九尾天狐，也沒有想跟他們一塊偷妖王骨。”

“但是你也做了一些助纣為虐的事，比如攔着胡無言和長老們來救天狐。”塗繁輕蔑地睨了他一眼，并不認可他的解釋，“你們這行人實力一般，但是心機深沉，天狐常年在青丘修煉不了解你們的陰謀詭計才會中招，我不把這些人的目的摸清楚怎麼回去交代？”

季疏手握成拳不自然地咳了一聲：“那你為什麼救我？又為什麼要讓我收你為徒？”

“因為你身上雖然有天狐的腰牌，但是我并不能完全信任你，你們人族常說任人唯親，不跟你們沾親帶故我怎麼相信你們能将我送回青丘？”

這話塗繁說得坦蕩，想來是已經對季疏一行人的态度改觀了，明白無需虛銜也能相信對方，季疏便也順着話将手中的燈盞轉移到了其他壁畫上：“既然如此，想來我們之前談論的話語你全都聽去了。”

“聽得差不多吧，”塗繁也不再掩飾，“想要妖王骨煉化後造登天梯這種想法無異于天方夜譚，妖王冢中存放的妖王骨其實也不過百來具，大多死于非命，遺骨上的怨氣不散才被斂入妖王冢裡，就憑他們幾個的修為能壓制幾具？”

話中嘲諷之意十足，但是季疏知道塗繁說的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