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疏蹙眉看着有些陌生的楚鸩,心中想問卻又看了眼周圍的其他人選擇了沉默,隻是心不在焉地往丹爐裡添了一味草藥,結果丹爐發出嗡嗡聲,炸了。
所幸楚鸩眼疾手快地将季疏拉開,二人都沒受到什麼傷害,但差點被南明離火燒了的塗繁和呆萌老實的多骨就沒那麼好運了,他們被崩了一臉黑灰,整張臉黑得發亮,隻有一雙眼睛黑白分明。
罪魁禍首見狀沒忍住笑了出聲:“噗……”
“你們!”
塗繁氣急敗壞地用袖子擦臉,然而卻越擦越黑,最後跟着多骨小跑着出去找水洗臉。
季疏笑完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身旁的楚鸩:“我隐隐約約想起來了一些事。”
楚鸩以為季疏要問他剛剛塗繁說的禁術與詛咒之事,都做好了準備如何解釋,卻不想季疏根本沒有為難他,隻是輕飄飄地就将事情揭了過去,有些怔愣地問:“什麼事?”
“我确實認識裡面躺着的女妖。”季疏說着苦笑了一下,“不對,說是認識也不太合理,我其實并不知道她的真實名字,‘小舒’這個名字是厲烆給她取的,她從未承認過這個名字。”
“她就是小舒?我看厲烆總對着你喊,還以為……”
“還以為是在喊我小疏嗎?”季疏莫名覺得有些可笑,可又笑不出來,隻能苦澀地扯了扯嘴角,“她本名叫什麼我不知道,厲烆也不知道,事情的起因還要說到十幾年前……還記得胡四公子和九尾天狐都說過我是一體雙魂這件事嗎?”
楚鸩點點頭,“你體内有兩個魂魄。”
季疏看了一眼周圍環境,跟楚鸩坦白:“我之前跟天狐和胡四公子都沒有說明白,其實我隐約知道多出來的魂魄确實是我本人的,我一直以為是前世的我,可後來聽九尾天狐說的異世論,我才覺得或許那是另一個世界的我,因為在同一件事上作出不同的選擇,所以用了禁術隻留下殘魂飄蕩到異世尋找我本人重新來過的自己。”
因為不清楚如果随意告知楚鸩具體事項是否會造成什麼嚴重的後果,所以季疏略過了自己通過殘魂看見的前世之事,隻是簡單地提到了自己殘魂所在的世界因為做錯了選擇結局并不好,隻能用禁術将殘魂送來現世并且找到現世的自己,試圖改變自己的未來。
“這……聽起來有點複雜。”
楚鸩神色複雜地看着季疏,他并不傻,也猜得出季疏隐瞞了他不少事情,他們都心知肚明地避開了追根究底,但是并不影響楚鸩通過這些隻言片語猜到了季疏為什麼會選擇離開自己的師門,想起自己之前曾經追問過季疏的事,心中隐隐作痛。
季疏神色黯然:“太具體的事情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哪怕事到如今我也隻能偶爾通過夢境窺見一些異世之事,總之就是在十幾年前,我的異世殘魂通過禁術來到了現世,但是因為對禁術使用并不熟練以及殘魂太過虛弱的原因,我的殘魂落到了妖界,并且暫時失去了記憶,在妖界渾渾噩噩地遊蕩了一陣子之後碰到了渡劫失敗被劈得魂飛魄散隻有一口氣的鳥妖。”
“就是裡面躺着的這位?怪不得她的魂魄之力這麼虛弱。”楚鸩略表惋惜之意。
季疏點點頭:“鳥妖本該就此死去,卻沒想到遇到了我的殘魂和厲烆。”
“厲烆在這個故事裡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季疏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斟酌用詞道:“我的殘魂當時渾渾噩噩的,并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現在想來……或許是一見鐘情?”
楚鸩嗤之以鼻,“見色起意吧。”
“随你怎麼說,因為我當時對這個人的行為舉止并不能完全理解,哪怕現在想起來也并不是完全的記憶,”季疏一臉無奈地道,“隐約記得厲烆見到我的殘魂時神色激動,狀若癫狂。”
聽見季疏的形容詞楚鸩很很沒同情心地笑出了聲,心道季疏對她不感興趣的人态度始終如一地冷淡,哪怕對方對她再有好感,隻要她對對方沒有興趣,那就是毫不在意的。
季疏不知道楚鸩為什麼露出這樣的笑容,有些困惑地歪了歪頭,然而楚鸩出于自己那點小心思并不想告訴季疏,隻是飛快地俯下身在季疏臉頰上落下一吻。
季疏羞怯地嗔怪道:“你幹什麼?”
季疏瞬間臉色漲紅,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頰。
楚鸩樂不可支地湊近,剛想開口就聽見床上躺着的女子咳了幾聲,季疏吓得推開了他去查看對方的情況。
過了一會,剛從深度昏迷中醒來的鳥妖迷茫地掃視了周圍的環境,視線最終落在季疏身上,虛弱地苦笑開口:“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