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戚總覺得她今日的神态過于傷感便說:“屬下定護着皇後。”
“誰稀罕這個皇後。”李芸兒切了一下,看下桑戚:“這事兒過後我就不做皇後了,這兒就是我的冷宮,你可願意陪我。”
桑戚一愣,修了三年多的芸歡殿,偏偏修在皇宮的一個偏角,雖是風水上等但離帝心終究遙遠,原來她早就想好。
李芸兒看着桑戚,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裡着實忐忑,表面看上去即使很随意,但她深知她的身份,她也不知這個人到底對她到了什麼程度。
桑戚卻出乎意料地卸下了一種假似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恭敬感,露出一種男子對女子的樣态:“陪,所以要留着命。”
李芸兒坐直了身體看着他,這還是那個一天到晚假正經的桑戚?他的眼神裡,原來他都知道,他也是這樣對自己的,一顆淚就這樣猝不及防的滑了下來,桑戚心中一痛,伸手快去替她抹去,說道:“聽到沒?”
李芸兒點點頭,哭笑道:“反了你了。”桑戚眼睛透着溫和,他這次沒有再逃避。
他記得朱帝留下他的那時對他說:“兄弟,曾今的我記不太清,我就算你跟了我四年多,就這份出生入死的情誼我該給你個成全。李皇後并不願意做皇後,若我們都能過了生死一關,我們一起重新活過,好好護着你想護的人。”
他當時挺懵的,這皇帝是讓出了自己相敬如賓的皇後,還是個那麼标準的皇後。但想着想着就想通了,朱帝死過一次,随後他成全了蘇貴妃,視其如妹,他也成全了李芸兒,成全了景太妃,他在成全每個人,包括他自己。真是很像醒來後的他。
“桑戚,明日一早去找太妃們。”李芸兒說:“朱帝在六安縣的事兒估計個奇顔家有關。”
桑戚說好。
第二日,桑戚剛随着李皇後走到芸歡殿門口,李太妃已然也想着來找她,宮驕已經到了門口。
李芸兒上前:“姑姑。”
李太妃看了看她和桑戚,心中自然了然,但也不說破,隻說道:“憐妃有孕了。”
李芸兒難藏驚訝之色,快速把她姑姑領進殿裡。
不一會,收到信兒的景太妃也從天合殿趕了過來。
今日,李太妃起身便見憐妃的侍女逃出來找她,她前去一看,發現憐妃着實虛弱,把脈後發現是有了身孕。
“這孩子是誰的?”景太妃言語煩。
“難道不是?”李太妃疑惑,算算日子,那時朱帝是在皇城。
李芸兒擺擺手,“不可能。”她很有默契地和景太妃對視一眼,景太妃接話:“我兒子自從那次醒來,就沒有了這方面的念想。”
“啊?”李太妃驚訝,桑戚在一旁憋着,真是什麼都敢說,不過他也納悶,自從朱帝醒來,女人這方面倒是一點都不碰,平時雖會對憐妃多加照顧,但也隻是照顧,現在想想也是别有他意。
“難道是覃王?”景太妃問。
李芸兒切得一笑,她去看過覃王,不可能:“憐妃入不了那位王的眼。”
“桑戚,你去查,這三個月内,新進的内侍、禁衛軍、廚子等,隻要是個男人就查。”
桑戚得令便着手去辦了。
“他倒是給你留了個可靠的。”景太妃看着桑戚的背影說道。
李芸兒微微一笑,何止可靠。
“景太公那邊最近如何?”李太妃問,總覺得這天要變。
景太妃寬慰道:“一切正常,秦相識趣,稱病告假多日了。”
李芸兒翻個白眼,那哪是稱病,那是桑戚手重了,誰讓玫妃老攪得後宮不甯,不讓靠山歇會兒怎麼消停。
“哦哦哦,那便好,那憐妃處怎麼辦?”李太妃問。
李芸兒想了想,嘴角一翹:“懷了,當然得……賞了。”
“啊?”兩位太妃同時歎道。
“我呸!”蘇厲行氣呼呼地在河邊吃着烤魚還生氣。
“别氣别氣,吃吃吃,反正你又不稀罕她。”蘇綿綿說道。
蘇厲行想想也是,這女人上輩子騙他,這輩子皇宮都困不住她水性楊花的德性。上輩子?他又仔細看了信件。
随後轉身便讓玄同準備紙筆,快速畫了一副畫像,藍錦瑟一看,工筆真好,這個男人畫得特征明星,不禁贊歎:“真不錯。”
那可不,上一世,蘇厲行我可是個文物修複高手。
藍錦瑟問:“憐妃的孩子是他的?”
蘇厲行邪邪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