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能不能請你告訴我，那麼不愛管閑事的你，為什麼要管曆蘭夢的事，甚至不惜去求徐姨收養她？”

這些話用盡了柴珠所有的力氣，她固執地看着徐加祯，眼神倔強，好像不得到答案絕不罷休。

徐加祯斂眉，狹長眼眸閃過缱绻的神色，宛如慈悲的神俯視悲憫的人。

“柴珠，說了沒意思。”他輕聲道

“可我就是想知道。”柴珠咬牙，一字一頓。

“你不會想的。”

徐加祯搖頭，眼睫投下的陰影帶着落寞。他走了，卻留下一個發圈，那是昨晚上柴珠拿來紮頭發的。在醫院陪護的時候柴珠忍不住困意眯了一會兒，雖然隻有五分鐘可是醒來時卻發現發圈不見了。當時還以為是不小心弄掉了，沒想到是被徐加祯拿走了。

“我就是想知道。”柴珠抓着發圈，把臉埋進膝蓋裡，無力而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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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珠曾以為用真心能換來真心，隻是這個世界上人遠遠要比她想象的更為複雜。

在徐家過的第一個新年讓柴珠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年三十那天柴此生跟徐媛趕了回來，一家人熱熱鬧鬧坐在飯桌前吃年夜飯，小芒跟小海舉着果汁挨個敬了一圈，兩個調皮的小家夥惹得大家大笑不斷。

飯後，徐毫帶他們到後山放煙花。穿着藍色羽絨服的徐加祯站在黑夜裡，發絲飛揚，帶着少年意氣。

“徐加祯......”柴珠忍不住喊道，她音量很小，估計除了自己沒有人聽得見。

“徐加祯，我喜歡你......”

絢麗的煙花在空中綻放，流光溢彩宛如夢境中的粉色雲朵。

徐加祯仰頭，下颚鋒利流暢，背影孤傲而清冷，成為了柴珠眼裡唯一堪比煙花的亮色。

年節過後，柴珠想起自己還要給曆蘭夢送課本。趁着今天剛好沒事，她給曆蘭夢發了微信，讓對方給她一個地址。

曆蘭夢回複很快，隻不過給的定位是一家書店。

柴珠到了書店，等了半天都沒看到對方的蹤影。天空開始陰沉似乎要下雨，小芒跟小海兩個小家夥發揮粘人精本質，一直在微信問她什麼時候回來。

“姐姐，回來吧，想吃你做的蛋糕。”

“我想吃蛋撻。”

兩個小家夥聲音奶萌，聽得人心都化了。

柴珠嘴角彎起，她躲在屋檐下正要回複“好”。路旁走來一個人，裹挾着一陣風，直接朝柴珠撞過來。

柴珠手機差點沒拿穩，手忙腳亂才抓住。

“抱歉。”帶着鴨舌帽的年輕男孩快速說了一聲，徑直朝前走。

柴珠以為對方有急事也就沒在意，回複完兩個小家夥的消息後已經是下午四點，距離跟曆蘭夢約定的時間晚了一個小時。

天色越來越暗沉，遠處還有電閃雷鳴。小芒發來語音，叽叽喳喳讓她趕緊回來。語音播放中除去小芒的聲音還有一道涼涼的聲音，說了一句“再不回來就要挨澆了”的話。柴珠仔細聽了好幾遍，越聽越覺得是徐加祯的聲音。

這家夥不是一大早就跑出去玩了嗎，難不成這會兒已經回來了？

柴珠正在思索，肩膀被人一拍。

“珠珠，等久了吧？”曆蘭夢腼腆一笑，似乎很不好意思。

明明是大冬天，可她卻穿着單薄的外套，手一直背在身後。

“沒事。”柴珠搖頭，從包裡把課本遞過去。

曆蘭夢一頓，猶豫再三還是伸手去接。這時柴珠才看明白對方的手全是傷痕，青紫一片，觸目驚心。

“你的手怎麼了？”柴珠立刻捧起對方的手，很是錯愕。

單薄的衣服，被凍紅的臉頰和傷痕累累的雙手，這一切很難不讓柴珠多想。她皺眉細細打量着曆蘭夢，想從對方的表情找出蛛絲馬迹。

“是誰欺負你了？”

“沒有......”曆蘭夢把手縮回去，避開了柴珠的眼神。

她臉色蒼白，像一張紙一吹就倒。

“我不信。”柴珠直搖頭，下意識抓住曆蘭夢的胳膊想要問個究竟。

隻是曆蘭夢立刻倒吸一口涼氣，眼淚直接流了出來。柴珠愣了愣，回過神來拉起對方的袖子。隻見曆蘭夢纖細的胳膊上布滿了各種傷痕，有刀傷有燙傷還有鞭傷。

醜陋的疤痕爬滿了細膩的肌膚，像是被惡魔藤蔓爬上的玫瑰。

“是誰幹的？”柴珠嘴唇顫抖，雙眼結實難以置信。她實在是無法想象嬌弱的曆蘭夢竟然會遭遇這些。

現在是春節，街邊到處洋溢着新年的喜悅。書屋屋檐下，兩個女孩一言不發。

“别問了珠珠，求你了。”曆蘭夢眼眶通紅，雙肩顫抖，苦苦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