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行,現在更難。
“放過蕭遇,也放過自己。你還小,你相信我,長痛不如短痛,過段時間你們都會重新好起來!”
蕭母乘勝追擊,耐心替她分析利弊,她和紀橙月無冤無仇,隻要不涉及蕭家的利益,她是不會為難紀家的。
“還有你媽媽的公司危機,隻要你答應和蕭遇分手,我們一定保她渡過難關。”
所有的困境似乎都可以随着她和蕭遇的結束柳暗花明,可這是她最最不想割舍的東西。
紀橙月垂頭沒有焦距地盯着自己搭在膝蓋上的手,隻剩沒有選擇的無能無力。
“我媽媽,不會同意的。”
許久,她才艱澀開口,聲音暗啞難擋。
如果靠犧牲她的幸福換事業轉危為安,她媽媽一定會拒絕。
聞言,蕭母竟莫名松了口氣。
接下來的談話氛圍也轉變得輕松些許。
“以前你媽媽或許不會,可現在跟你爸離婚之後呢?”蕭母一語中的,簡直從不說一句沒用的話,每一個觀點都能精準紮在人最痛的地方。
她從不打無把握的仗,今天也是有備而來。
紀橙月忽然腦海閃現了她爸看她媽媽時的厭惡眼神。
如果你見過一個人愛你的樣子,那他後來每一個不愛你的眼神都會化作淩遲的匕首。
紀橙月不敢想如果蕭遇也有用那種眼神看她的一天,她将生不如死。
“蕭遇能為了你和我們對抗一年,三年,五年……那十年呢?你有信心他不會厭倦疲憊?”
“時間是最可怕的東西,你早晚會領教它的殘忍。”
話已至此,蕭母今天想說的都說了。
她不指望紀橙月能馬上妥協,她會給出一點反應時間。
畢竟除了她,還會有另一個很重要的人讓紀橙月清醒。
蕭遇母親離開後,紀橙月幾乎不太記得她是怎麼渾渾噩噩離開的。
她在十字路口随手招了輛出租車,稀裡糊塗給司機師傅報了個地址,之後就如行屍走肉般枯坐着,車窗外的風景在夜色裡逐漸模糊。
令紀橙月沒想到的是司機師傅載她到達的目的地居然是蕭遇的公寓樓下。
她站在氣派恢弘的大門口,瞬間百感交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她隻覺得非常難過。
蕭遇給紀橙月留下了門禁密碼,她在人潮湧動的街邊站了很久,最終還是憑借本能走進了大門。
輸入門鎖密碼,紀橙月再次踏入這裡跟之前的心境完全不同。
上次來這裡感受到的是避風港,現在望着屋内熟悉的一切,好像隻剩下緬懷一樣。
原來蕭遇不在,這裡如此空曠啊。
紀橙月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窗外的夜風清新涼爽,把她的思緒吹得更遠。
直到蕭遇的電話打來,她才重新集中精力。
“大哥怎麼樣了?”
紀橙月迫不及待想知道,她跟蕭遇一樣怕蕭瑾出事,隻要一想到那種萬一,冷意馬上浸入骨髓。
“還好。”
蕭遇的聲音很輕很疲憊,在醫院那種不能大聲喧嘩的地方,一切聽起來更小心翼翼。
蕭瑾還在ICU,沒有脫險,但暫時也沒有進一步惡化,大家依然懸着心。
蕭遇問紀橙月在哪裡,她說自己在他公寓這邊。
蕭遇聽了放心不少,他沉默半晌切切開口:“我好想你。”
本來紀橙月就難過,聞言一秒流下眼淚,又委屈又心酸,又溫暖又動容。
蕭遇是這世界上她最想呆在其身邊的人,她甚至不敢想沒有他的世界會多麼生無可戀。
她擁有過世界上最溫暖閃耀的星星,從此很難再看到其他人。
“我也想你。”
紀橙月無聲哽咽,此時此刻空前想念蕭遇,她想不管不顧抓住他,可理智下來感覺好難。
“我很快就回去,等我。”
蕭遇說這句話的感覺憑空讓紀橙月有種窮途末路的錯覺,他們好像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隻能拼命抓緊身邊這個人。
後來,紀橙月在公寓沒呆多久就離開了。
因為躲起來的媽媽突然聯系她回家,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談。
紀橙月強烈感覺不會是什麼好事。
等回到家後一切果然應驗,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背叛她最徹底的居然是自己深愛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