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個動作她突然福至心靈,狀似抱怨的聲音在密閉的轎廂裡響起。
“秦湘真是的,突然叫我來找她,又不說清楚地點。一開始說是二樓,現在又說十二樓,我說怎麼沒找到她。”
“還好二樓常晨一他們也在,不然尴尬死了。”方家惠頓了頓,注意到旁邊服務員放松下來的表情,繼續道:“聽說她還帶了個帥哥,我還不知道是誰呢。”
之後又說了兩句,方家惠做出挂斷電話的動作。
一旁,服務員禮貌的聲音響起:“您好,請問您是十二樓秦小姐的朋友嗎?”
方家惠沒有露怯,表情平靜:“如果你說的秦小姐是秦湘,那我的确是。”
服務員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您……”
“我姓……張。”這種姓氏每個人都多少認識一些。
而且事後說起來,她也能推脫是對方聽錯了。“方”和“張”還是很像的。
十二樓到了。
服務員禮貌地伸手攔住電梯門:“張小姐,請,秦小姐的房間在這邊。”
方家惠跟在服務員後面打量着十二層的走廊。
軟軟的紅絨地毯腳感和二樓完全是天壤之别,安靜的走廊裡聽不到任何嘈雜的聲音。
牆上挂着的裝飾畫看起來充滿藝術感。
看起來也很貴。
服務員推着車在一扇巨大的紅木門前停下,微笑着示意:“張小姐,您……”
方家惠快速記住房間位置,掏出手機佯裝接到電話,迅速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服務員愣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敲了敲門得到許可後将東西送進去。
方家惠一直注意着門口的動靜,等到服務員出來後迅速走過來,在服務員關門的時候腳尖輕輕一頂,原本順勢能關上的門瞬間停在原地,留下一條縫隙。
服務員禮貌打了個招呼:“張小姐。”
“嗯。”方家惠點了下頭,示意服務員離開。
原本想要替她重新打開門的服務員停下動作,彎了彎腰離開了。
寂靜無人的走廊裡,隻能聽到方家惠鼓噪的心跳聲。
第一次做這種事,她不免有些緊張。
她悄悄将手機錄音打開,和耳朵一起湊近那道微不可查的門縫。
房間裡。
薛一雀看着少女手裡的那堆布條,紅着臉堅決搖頭。
“隻是讓你穿這個而已,又沒讓你光着。”秦湘疑惑:“剛才不是連□□都接受了嗎?”
“這不一樣!”薛一雀又瞟了眼那堆泛着淺金色的柔軟布料,強調:“我是不會穿情趣内衣的!”
“這不是情趣内衣。”秦湘好脾氣地解釋:“這是照着雕像裡阿波羅的衣服設計的。”她頓了頓補充道:“雖然稍微改造了一下。”
“你别騙我。”薛一雀紅着臉揪着衣領不斷退後,直到後腰撞到一處硬物:“雕塑裡的阿波羅都不穿衣服。”
“有穿的。”秦湘調整了一下畫架和畫筆的擺放順序,輕飄飄道:“所以我已經很大方了,還讓你穿衣服。”
穿這個還不如不穿!
薛一雀想這樣說。
然而秦湘的最後一句話成為突破他心理防線的最後一根稻草。
“穿着總比不穿好。”
最後,在薛一雀強烈要求下,秦湘隻能背過身去,再三保證自己不會偷看他換衣服。
沒辦法,原本的套房在股東樂長烨的要求下被完全打通,而且出于她的惡趣味衛生間沒有被留下。
薛一雀如果想要換衣服連個躲避的地方都沒有,隻能借助房間裡的高科技産品勉強當作遮擋。
而且秦湘轉身前的最後一個目光讓他格外在意。
他分明在那裡面看出——“真拿你沒辦法,磨人的小妖精”這樣的話。
秦湘:我真沒這樣想。
半晌,秦湘有些等得不耐煩,忍不住開口催促:“好了沒?”
“好、好了……”
轉身看過去,她不由自主輕輕屏住呼吸。
小麥色的光滑皮膚圍繞着帶着淡淡金色的柔軟布料,大片流暢的肌肉線條暴露在泛着冷感的光線裡。
暖色和冷色、人造科技與原始生命在這片小小的空間産生極緻碰撞。
秦湘眼中迸射驚喜的光芒,指揮薛一雀按照她的意思坐在一個科技感極強的純金屬高腳凳上,迅速調整畫架投入到創作當中。
門外,方家惠按捺不住好奇心,忍不住悄悄将門縫推大一點,恰好看到眼前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