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食的香氣萦繞鼻尖,輕言細語呼在耳邊。
玉姝将頭偏開,妥協道:“你先起來。”
南栀未有所動,她不動聲色地看着玉姝,問:“少城主,不生氣了?”
太近了,近到呼吸間皆是海水的氣息。
玉姝閉上了眼,疑似失去了力氣與手段。
“南栀。”
“再不放開,我就……”
“……”
察言觀色功夫欠缺的南栀連忙推開,她揚起尴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抱歉。”
玉姝揉着額角,心情反常,緩了一會兒後,她開口:“你先出去。”
南栀,鳳知微。
一個是西海之行護衛,卻妄圖與她雙修;一個是多年回頭客,卻因吃飛醋故意擡價;
如今隻剩自己,她才有餘力生出惱意。
玉姝手握成拳、磨着牙尖,錘石桌卻沒錘成。
手背不小心觸到了食袋,她下意識收回手,面無表情地盯着,半晌。
真好吃嗎?
她鬼使神差地打開,捏出一顆裹着白色糖霜的小食,看着很是誘人。
環顧四周,那氣人的龍早已不見蹤影。
玉姝面無表情送入口中,咀嚼。
糖霜融化,苦意彌漫唇齒與吼間。
她面色一怔,被戲耍的羞惱集于心口,她咬緊銀牙。
“南、栀。”
然而再滔天的怒火早已遠處之人是察覺不到的,那人正優哉遊哉地尋着古原城的材料行、優哉遊哉地買賣材料。
優哉遊哉……
南栀最後晃到了院子,甫一進入院子,便見着等候多時的玉姝。
她剛想把方才在街上買的好吃小食拿出來晃一晃,便被掐住了脖子。
“……少城主,你這是?”
“南、栀。”
“你很開心是嗎?”
南栀被掐得直翻白眼,腦中爬上了濃濃的疑惑,迷惑道:“我……很開心啊。”材料賣得一幹二淨,她确實很開心。
“哈哈。”
“南、栀。”
清泠泠的笑聲落下,南栀忽地發毛。
不止發毛,向來不懼鬼神、不畏生死的南栀開始害怕起來。她深深地懷疑,玉姝不打算煉器開始練九陰白骨爪了,甚至練得走火入魔了。
她悄悄地摸上玉姝的手,還未開始卸力便被抓到石桌旁。
南栀一個踉跄,還未坐穩便被玉姝制住。
玉姝揚着眉梢,一手捏着南栀的下巴,一手指着石桌上的菜,無情道:“吃!”
南栀:……
那黑乎乎、一坨坨,是什麼鬼玩意?
南栀默默閉上嘴,堅定地搖頭。
玉姝眯起眼睛,指尖輕輕地撫着南栀的臉,語氣忽而變軟變輕。
“我今日嘗試了許久。”
“怎麼不吃呢?”
南栀:……
變臉甚至比翻書還要快。
她揚起尴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抖着手晃了晃手中的食袋。
“少城主,要不你嘗嘗這個?”
玉姝下意識垂眸。
南栀手中的食袋、一模一樣的食袋,那苦上心頭的滋味卷土重來、被戲耍的滋味卷土重來。
玉姝莫名火大,她掐住南栀脖子,開始搖晃。
“南、栀,你還敢惹我!”
南栀無力地翻起白眼,然,一味縱容下去不是辦法,她扼住玉姝手腕。
天旋地轉,身下之人一臉錯愕。
南栀梅開二度将人再次壓在石桌上。
她思索一番,委婉地說:“少城主,這回我又做錯了什麼?”
其本意是:你玉姝又想借題發揮什麼?
“放開!”玉姝氣得眼尾發紅,胸口起起伏伏。
南栀不依,她決心要與玉姝講講道理。
喜怒無常的雇主她實在受不住,若是再不将話攤開說,興許西海之行即将變成西海苦行。
南栀想,若是話說得重些,玉姝興許會收斂些,折騰她時也能稍稍好過。
“少城主,你是不是過分了。”
“你反反複複折騰,就認定那些報酬我非要不可嗎?”
“……”
玉姝面色一怔,氣上心頭的她開始品味起南栀的話來。
可在她心中卻是——
南栀妄圖與她雙修。
南栀接了任務滿不在意。
南栀對她這個雇主反複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