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厲内荏,臉紅得嬌豔欲滴。
這樣的人,說重話都是做不得數的。
南栀忽地笑出了聲,她的目光不帶任何惡意,輕輕地鋪在玉姝臉上。
“南、栀。”
少城主再次羞惱起來。
南栀見好就收,恢複正經:“所需材料就在鲛人故鄉,少城主與我同去?”
此時此刻,玉姝仍舊臉頰發燙。
她一點兒都不想應南栀,可卻偏偏忍不住給予回應,如鬼使神差,次次如此。
她紅着臉,點了頭。
南栀抿唇,壓着笑意。瞥了眼少城主的大紅臉後,開始翻出結印。
如今的西海還有個渡劫魅魔……
如此想着,南栀朝腳下套了一個又一個的陣法,為以防萬一,還貼上了長陵老頭所畫的隐身符。
功成,南栀滿意地笑了。
她朝着玉姝招手:“走吧,法陣小是小了點兒,但好歹氣息在渡劫大能的眼中也能藏住半個時辰。”
玉姝神情糾結,不止一次将目光放在南栀腳下的陣法,嘴唇張合,欲言又止。
這哪裡陣法小?
若是她站過去,怕是都要貼在南栀身上了。
玉姝捏着手掌,心裡亂亂的。
南栀的喜歡太過濃厚,甚至無所不用其極地想要與她貼近。
玉姝垂着眸,提起一口氣,預備最後一次同南栀講這事。
她捏緊掌心,喚了一聲:“南栀。”
“怎麼了?”
她擡眸看向南栀,努力克制那些莫名其妙的羞意,緩聲問:“龍與虎在你看來頭一個能想到什麼?”
“龍與虎?”南栀疑惑揚眉,她并不懂玉姝為何忽然提起,但仍舊認真想,“頭一個想到……”她福至心靈,突然想起不久前玉姝的話,當即答道:“應該是龍争虎鬥?”
“原來你也這般想。”玉姝臉色淡了下來,水波将她的聲音傳的缥缈:“所以,那些事情别再想了。”
南栀:……
她究竟想什麼了?怎麼近幾日都在提起?
難道猜到了她打算尋路子将那件緩解腹痛的法器賣了?
“……”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思及此,她看向玉姝的眼神心虛又閃爍,試探道:“原、原來少城主曉得了……”
玉姝平靜地點頭。
南栀驚恐起來,少城主近日态度好了些,若是因此事又開始磋磨她那可真是噩夢啊——
因小失大不劃算。
她絞盡腦汁,低頭認錯。
“我錯了,是我不好。”
玉姝神情不變,總覺得南栀的态度不夠,實在敷衍。
南栀豎起三指,眼神逐漸認真。
玉姝神情微變,心中隐有不好的預感。
“東海龍族南栀,在此起誓,若往後再生了這種念頭,五雷……”
“不要!”
玉姝覺得若是她放任了南栀立誓,會後悔萬萬年。
南栀:……
少城主撲到了她懷裡,少城主的體溫很高,少城主的心跳很快。
她的身子逐漸僵硬,時間也一點一滴流逝,久到她覺得這樣親昵實在不好。
她忍不住開口詢問:“少城主?”
玉姝攥緊了她的衣襟,緩緩擡頭。
氤氲熱氣的眉眼缱绻,她的臉頰绯紅,飽滿的唇瓣微啟,似乎要說什麼
“不用發誓。”
“你往後不要再如此了便是。”
南栀神情怔松,心中有幾縷情緒被影響了。
少城主很生氣,氣得臉很紅。少城主人很好,甚至不用她立誓。
而她竟然打起了私賣少城主親自為她煉制的法器的想法。
但是……以少城主的名字做噱頭是能賣很多錢的。
不過,如今被發現了,她隻能低頭認錯,承諾下次不會再有。
“少城主如此待我,我卻生了這樣龌龊的念頭。”
“往後絕對不會再有了。”
“抱歉。”
玉姝蹙起煙眉,心裡因南栀的話不由地升起一股煩躁。
她究竟在煩躁什麼呢?
不明白。
玉姝很快退離南栀懷中,而煩躁的情緒随着時間流逝更甚,她靜靜地看着南栀。
一秒,兩秒。
更煩了。
她咬着牙,口不擇言:
“對,是你錯了。”
“你自己去那邊想想,今後該如何看待我們之間的關系。”
南栀神情錯愕,不明所以。
玉姝咬緊銀牙,色厲内荏:“快去!”
很煩,可她究竟再煩什麼呢?
玉姝神情漸冷,盯着漂浮而過的水草出神,心中煩躁不堪難以壓抑。
南栀走後,她便後悔了。後悔将話說得太過直白,直白到已經半個時辰南栀都未回來。
妖族皆高傲,南栀一心一意喜歡她,她卻将南栀逼得因此起了誓,甚至冷臉将人趕走。
如此下來,即便再喜歡她興許也會受不住。
亦或是,在哪落寞流淚……
煩躁情緒翻湧,如今玉姝終于曉得為何情緒難以控制了。
是後悔了。
她想……若是眼前再遊過一條魚,那她就給個台階下——去哄哄南栀。
可是過了許久都未見魚遊過,玉姝心中開始焦急起來,直到眼前飄過一根水草。
她神情一滞。
水中之物,勉強做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