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族的本能使南栀的意識快速清醒,她焦急地環視四周,心如擂鼓。
海底深處,水藻茂盛之地,身着白衣的女子雙目緊閉不斷下沉。
那顆泛着微光的避水珠不斷上浮。
南栀瞳孔猛縮,猛地一躍,向那妖娆招手的水藻叢鑽入。
完了,一切都完了。
最怕的事情來了。
衆所周知,少城主是玉臨城的寶貝明珠、衆所周知,寶貝明珠是不能出事的。
南栀顫顫巍巍地将玉姝放在岸邊,心跳聲劇烈。
雙目緊閉,面色慘白。
南栀伸出食指,探到玉姝的鼻下。
呼吸停滞。
她不可置信地望着,最終咬着牙,雙手合十,摁壓玉姝的胸口。
雙唇相貼,以氣渡之。
一下,兩下,循環往複。
時間過了很久,久到南栀覺得無望,滿心抓狂。
然後——
肩膀被推開。
她一臉錯愕,而那本該昏迷之人卻紅着臉,低聲道:“别親了。”
“……”
南栀不知該氣玉姝的誤解,還是該笑幸而無事,最後,喜悅最終占了上風。
她将玉姝的散發别在耳後,輕聲說:“沒事就好。”
金尊玉貴的少城主沒事,她們龍族也不用舉族遷居邊境挖礦賠償了。
玉姝偏過頭去,臉與耳垂皆遮掩不住,她無意識地用指腹摩挲着粗粝的沙粒。
一下,兩下。
試圖将羞意洩下。
她确實是打算給南栀機會,可卻不是這樣的機會。
南栀甚至都未曾真正地向她表明心迹,竟然就這樣占她便宜。
果然是條色龍,想成婚、更想雙修。
然而,旖旎的氣氛很快被打散。
罪魁禍首——粗狂男音哈哈大笑,朝天大喊:“老子終于出來了!”
玉姝與南栀不約而同皺眉,不約而同看去。
海岸線上,黑色鐵器之前。
粗狂的男子正仰天流淚,從他身後走出的兩人聞言也情不自禁地抹了把淚。
三人靜靜地哭成一團散沙。
南栀:……
玉姝:……
南栀認識這群人,正是玄劍派三人組,不過……這幾人怎麼跑到了這兒來了?
還沒問出口,不遠處的陳雪雪開了口:“道友,你竟然也來了此地。”
說罷,陳雪雪便邁開了腿,試圖走來。
南栀頓時蹙眉,屈起中指、與拇指相觸,口中念出了一道咒語。
瞬間,她的周身便生成一個遮擋屏障。
少城主向來精緻,如今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不說,她更不想讓旁人瞧見她的落魄模樣。
思及此,她再次将靈力凝于指尖。
瀝幹術、潔淨術、等等……
還未施完,便被玉姝拉住了手,她搖搖頭,說:“不用了。”
為何?
南栀甚至覺得還不夠,又施了一道容光煥發術。末了,她仔細地看後才松了口氣。
少城主還是那個精緻的少城主。
不過,她還是有些許愧疚:“是我失職,讓少城主遭受了無妄之災。”
聲音很誠懇,玉姝也是這麼覺得的。她忍不住彎唇,但語氣卻是不贊同的:“與你又有什麼幹系呢?”
南栀不明白,南栀錯愕。
玉姝站起身,解釋道:“此事與你無關,攬責做什麼?”末了,她臉色一紅,轉過身說:“方才并不是在兇你。”
南栀:……
愧疚之情被少城主的貓病攪散。
南栀忍不住腹诽,少城主最近說話越發奇怪,興許是貓病更重了。
沒關系,她可以忍,為了蛟龍之心。
她揚起釋然之笑,問:“少城主可覺得身子好些了?”
少城主并未回身,她掩住微紅的耳尖,将掌心貼在屏障上,避而不答:“解了吧。”
“咔。”
屏障應聲碎裂。
這時,外頭的玄劍派三人組鬼鬼祟祟冒頭,作為三人組領頭羊——陳雪雪,她上前一步,鞠躬道歉:“抱歉,因無法穿過瘴氣林我們承載了飛舟,由于操作不當,才……少城主?”
陳雪雪震驚,又大喜:“我們終于尋到你了!”
“尋?”
玉姝起初疑惑,後又從犄角旮旯的記憶中尋到了這三人的身份。
“是靈虛真人喚你們前來?”
靈虛真人,玉臨城客卿,玄劍派三人組師父。
四肢發達的方達通率先搶了發言權:“是啊,少城主斷聯這幾日,城主派人于九洲各處。”
玉姝恍然大悟,貌似她忘了向父母告知新的路線。其實是——并不是很想讓人耽誤她與南栀的梧桐山之行。
想要前往西海見識鲛人花已是她好一通撒嬌。
而梧桐山……
鲛人花之事已了,與南栀獨自前往梧桐山,她的父母很難不懷疑。
不過現在并不是讓旁人曉得的時候。
畢竟,這隻是機會,往後是什麼樣的光景猶未可知。
現如今,她隻是想看看南栀能将機會把握到什麼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