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蘊蓉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悠悠道:“真是好妹妹啊。”甄珩在前線失利,但甄玉娆被派去赫赫和親,甄家姊妹依然沒有失了玄淩的歡心,甄遠道甚至上任吏部尚書,連着一些遠親也跟着雞犬升天,如此恩寵,比當年朱氏一族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胡蘊蓉遠遠望着那晴空萬裡:“聽聞今日表哥又召了表弟入宮。”
“可是朱家公子?”甄嬛的眼眸微微一動。
胡蘊蓉不動聲色:“正是,我聽說表哥已經打算封他為侯爵。”
饒是甄嬛一向持穩,如今聽得這個消息也不經感到甄嬛:“朱公子不過七歲,縱然是看在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面上,是否也太早了些?”
“表哥求賢若渴。”胡蘊蓉正聲道,“舉賢不避親,前幾次朱公子來,表哥問話對答如流,甚至安排進了文華殿與皇子一同教養,有心栽培,這些淑妃都是知道的。依我看,表哥疼他,比疼皇長子和二皇子還厲害。”
“若朱公子真能成為國之棟梁,也是美事一樁。”甄嬛終于還是收斂了神色,禮貌地笑了笑。她知道,朱惠甯這般被玄淩看重,除了天資聰穎,更多還是看在純元皇後和太後的份上,心裡痛定思痛,又想起了緻甯,如果不是安陵容,現在緻甯沒準已能在童試上為甄家增光添彩,而哥哥到現在也無後。甄嬛心裡隐隐的恨意再次被挖掘出來。她絕不會放過安陵容!
塔娜住的地方是玄淩由慶安宮改建,引水遷山,房檐建築雖還是周式,内裡布局卻似赫赫,更兼奢華,塔娜在殿中翩翩起舞,沒一會功夫就覺得疲軟,坐靠在了玄淩的身邊,用蹩腳的中原話抱怨起來:“為什麼,我一聞這香料的味道,就感覺頭暈。”玄淩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在赫赫呆慣了,聞不慣中原的香料并不出人意料,旁的人想要朕賜這香都不行呢。”
塔娜聽到後面,心裡還有些歡喜,單手捧着臉遮掩住嬌羞,又緊張問起:“并不出人意料,又是什麼意思?”
“唔,想不到的,猜不到的,這就叫出人意料。”玄淩解釋完自己都覺得好笑,“反之就是朕剛剛說的。”
“中原話真厲害。”塔娜不知何時就坐到了玄淩的雙膝上,雙手環抱着他,問道,“昨夜皇帝陛下,去的是欣妃宮裡?”本是暧昧的語氣,因為她念不來欣字,玄淩直覺好笑,塔娜見他噗嗤一聲笑出來,也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心裡當下急了出來,卻依然沒敢動容,靠得更近去,柔聲道:“皇帝陛下喜歡她什麼,绮花未都可以學。”玄淩抓住她的手,五根手指交纏在一起:“是嗎?”塔娜忽然臉更紅起來,盯着玄淩,良久點了點頭。
紅鸾夜帳,笙歌不絕,塔娜的得寵是後宮中人有目共睹的。直到安氏生辰這日,玄淩才終于想起挪步到了長楊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