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快走!别磨叽!”
“跪下!通通跪下!”
錦聿被人推搡着向前,侍衛朝他腿彎一踹,他腿一軟,立馬跪在地上,他手撐在血泊中,面具之下的一雙眸子如利刃一般冰冷無情。
玄鷹閣作為隐匿在大雍王朝裡最神秘最兇殘的組織,卻一夜之間被當朝太子蕭折淵屠戮得一幹二淨,那閣樓裡遍布屍身,階上血迹滴滴答答落下來,蜿蜒成河,整座閣樓都是鋪天蓋地的血腥味。
在如此嗆人驚駭的處境下,那大堂之上端坐着一位尊貴儒雅的人,正是大雍王朝的太子殿下,他呷一口茶,放下茶盞,露出一張極其俊美妖孽的臉龐,那眉眼鼻梁如高山挺拔且深邃,一雙眸子含着不屑,睥睨着下面烏泱泱跪成一群的人。
“殿下,這是目前玄鷹閣未執行任務的殺手,其餘的屬下已派人去追查。”塵欽上前來禀報,“另外玄鷹閣閣主已于前幾日外出,估計是逃了。”
蕭折淵聞言輕笑一聲,片刻後他道:“玄鷹閣屢次刺殺朝廷命官,孤清剿逆臣叛黨,各位若是受人所迫,無奈被逼迫至此,隻要告訴孤謝承雲的下落,孤且饒你們一命。”
傳聞太子殿下性情難測,喜怒無常,有人說他風流浪蕩,留情于煙花巷柳之地,有人說他手段狠厲殺人如麻,萬般謠言下,其實能夠見着太子殿下的也沒幾個,但眼下這般情景,也能猜到是前者還是後者了。
見所有人都無動于衷,蕭折淵眼眸冷冽,擡手,‘刺啦’一聲,刀刃劃破衣物,身後的殺手一個個倒下,逐漸輪到錦聿。
錦聿聽着腳步聲走到身邊,眼眸裡起了殺意,正要奮起時,這時塵欽道了一聲,“慢着!”
随即他俯身在蕭折淵耳邊說了什麼,隻見蕭折淵看向錦聿,似是好奇,“哦?是麼?”
塵欽低頭,蕭折淵讓錦聿上前來,錦聿正要起身過去,誰知身後的侍衛一腳踹他背上,錦聿再次被踹跪在地上,他朝那侍衛看了一眼。
“看什麼看?!誰讓你起來了!跪過去!”那侍衛兇惡道。
錦聿不言,跪着爬過去,蕭折淵嘴角上揚,覺得有趣極了,其他人都怕死,吓得哆哆嗦嗦的,隻有這人,不緊不慢事不關己地跪在那處。
等錦聿到了跟前,蕭折淵抽出塵欽的佩劍,他指向錦聿的臉,挑開覆蓋了一半臉的面具,随即不可置信地‘啧’了一聲。
他的面具是‘廠’形狀,遮住了一雙眼睛和半張臉,明明露出的鼻尖與嘴唇清秀無暇,卻沒想到面具落下之後,居然有占據了半張臉的疤痕,那像是燙傷,凹凸不平的痕迹看起來恐怖且令人作嘔,在場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紛紛在心中感歎好醜的疤!
蕭折淵滿臉嫌棄,他惡劣不堪,用劍挑起錦聿的下巴,歎了一聲,“好醜的人啊。”
然而從始至終錦聿都是一副無關己身的态度,并不感到難堪和不自在,他被擡起下巴,不得不看向蕭折淵,一雙清亮的眸子不卑不亢。
“你叫什麼名字?”蕭折淵勾唇笑道。
“殿下,玄鷹閣的殺手自幼服用了一種毒藥,不會說話,他代号叫錦七,真名叫錦聿。”塵欽解釋道。
“是個啞巴?無趣。”蕭折淵将劍收鞘,下令,“通通關押地牢,孤要親自問審。”
“是。”塵欽得令。
蕭折淵起身,“回宮。”
待護送太子殿下出去後,錦聿一行人被押送前往京城外的一處暗室,換上泛舊泛黃的囚衣,就這樣被關進暗無天日的地牢裡。
玄鷹閣培養的殺手都是啞巴,一群人縮在地牢裡,隻有雜枯的稻草為席,熟的人就抱在一起取暖,互相打着手語,六神無主不知該如何是好。
錦聿的代号名為錦七,原因是,他是第七個進入玄鷹閣作為殺手培養的,在他前頭的幾位前輩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除去這幾位,錦聿就是後來培養的這幫人裡最厲害的,刺殺任務完成率最高,等級在玄鬼、魑鬼、魅鬼三個階級中,是最高等級玄鬼行列的,所以在玄鷹閣受到的優待比魑鬼、魅鬼的殺手好。
這樣的落差自然遭人妒忌,再加上他臉上那道醜陋的疤痕令人望而遠之,性子也冷漠,其他人也不樂意熱臉貼冷屁股,久而久之,他就自成一派。
錦聿抱着膝蓋靠坐在角落裡,沒了面具遮掩,疤痕就徹底暴露出來,他正靠着牆假寐,眼前忽然投下一片陰影,他睜開眼,便看見其他人走過來圍住他。
‘錦七!你知不知道閣主現在在何處?’念珠年芳二十,對于玄鷹閣隻挑選五六歲的小孩開始培養來說,她進來的年齡十三歲,年紀有些大了,但正是如此,一想到玄鷹閣被屠,隻要找到閣主的下落,她就可以活下來!
她手勢比劃很快,錦聿也看懂了,他伸出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