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間薄霧散去,視線開闊清明,但岐禺山的路縱橫交錯、崎岖坎坷,蕭折淵和錦聿兩個人不識路,繞了大半天也沒找對方向,最後還是塵欽和塵冥帶着人搜山式尋人,聲聲呐喊響徹在林間,才讓兩人找到了方向。
“殿下!”塵欽遠遠看見兩道人影,連忙跑上前來,“殿下你和錦公子沒事吧?”
“無礙。”蕭折淵眉頭緊皺,轉身看向錦聿,“他肩膀上中了一箭,你幫他看看。”
“是。”塵欽說着,就要上來扒錦聿衣服,錦聿一驚,連連後退,一隻手擋住塵欽。
主仆二人怎麼動不動就要扒人衣服。
塵欽反應過來,連忙道歉,“不好意思,錦公子你嚴不嚴重?那箭上可有毒?”
錦聿是習武之人,又身為玄鷹閣的殺手,自然能識毒,他擡手解釋道:‘無妨,那毒傷不了我。’
“為何這毒傷不了你?”塵欽問。
然而此刻才知道錦聿中毒的蕭折淵跨步上前,抓住錦聿的手腕,神色肅穆,“那箭上有毒?”
錦聿颔首,不欲多說,透骨寒百毒不侵,再厲害的毒也無法入侵他體内,那毒早在透骨寒發作時就滅了。
“那你為何不說?”蕭折淵厲聲質問他。
錦聿平靜地看向他,眼裡透着一絲不解,‘這毒對我來說沒用。’
見殿下要發作,塵欽連忙解釋道:“殿下,錦公子的意思是這毒傷不了他,對他沒用,所以就沒說。”
蕭折淵眉壓眼,瞪了錦聿片刻,冷‘哼’一聲走了。
錦聿不明所以,但也沒糾結他為何發怒,跟在身後下山回宮。
東宮———
太子畋獵遇襲一事傳到宮中,元隆帝大怒,假模假樣下令要徹查此事,将畋獵一事跟随官員一一查審,這事傳到蕭折淵耳朵裡,當即譏笑一聲。
“真是賊喊捉賊。”蕭折淵面露鄙夷。
“昨日那批黑衣人全是死士,隻是沒想到他們在此埋伏,還留了一手,除了刺鷹還有另外兩個都是玄鷹閣玄鬼以上的殺手。”塵欽憤憤道。
“倒是有點手段,但可惜三個都是廢物。”蕭折淵冷笑一聲,放下茶盞,“既然如此,孤也得給他送一份大禮。”
塵欽聽着蕭折淵的吩咐,道了一聲‘是’便下去了。
錦聿洗漱一番,又換了身衣服才去長樂殿,正巧碰上塵冥在禀報軍情,而蕭折淵從他進來的那一刻就盯着他看。
“司徒小将軍已抵達北境鄢支道,龍騎軍現由他統率。”塵冥道。
蕭折淵收回眼神,“北雁城屬險隘要地之一,兩岸高山夾擊,那匈奴能攻進來全靠了闫侖那個廢物幫襯,不過子卿若是想奪過來,恐怕得花些時間。”
“殿下是有法子了?”聽殿下這麼說,塵冥便知曉殿下這是有對策了。
“孤待會兒寫封信送過去,你沒事就退下吧。”蕭折淵說。
“屬下還有一事。”塵冥道:“陛下命人重新編撰謄抄大理寺近二十年來的卷宗,屬下懷疑陛下是想乘機抹除十多年前的案子。”
聞言,錦聿蓦地看向塵冥,而蕭折淵也神色肅穆地看向他,他擺手,“你先下去。”
“是。”塵冥退了出去,殿中隻有錦聿和蕭折淵二人。
蕭折淵起身朝錦聿走近,“傷口包紮了?”
錦聿颔首。
“中了透骨寒的人百毒不侵?”蕭折淵好奇,目光流轉在他身上。
錦聿不知他是如何知曉他這毒的,但也沒往深處想,再次點頭。
蕭折淵眼眸深邃,看不清何意,隻見他伸出手朝向錦聿的臉,錦聿沒動,他将他的面具摘下來,“以後在孤跟前就不必戴着面具了。”
明月高懸枝頭,陰風陣陣。
隻見錦聿一身黑色布衣,全副面具遮着臉,他輕手輕腳關上廂房的門,轉身踏着柱子飛上屋頂,往宮外的方向,朝夜色深處去。
“他出宮了?”蕭折淵聽了塵欽的禀報似乎不太驚喜,他道:“估計是為了大理寺卷宗,他要去偷十多年前瑞王府被滅一案的卷宗。”
塵欽一聽,驚呆了,“錦公子膽子也太大了,那大理寺重兵把守,他這麼做也太冒險了,殿下,需要找人接應錦公子麼?”
“你往刀口上撞呢?”蕭折淵沒好氣,又道:“不用接應,你派影衛換成便衣跟着他,若是他成功偷得卷宗,那就負責善後,追兵格殺勿論,若是失敗,那就先把人救出來再說。”
“是!”塵欽得了令就趕緊去了。
蕭折淵沒久坐,帶着人悄悄出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