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明月,如銀似水。
大理寺外圍确實重兵把守,來回巡邏的士兵秩序謹慎,錦聿趴在屋頂上,看着燈火通明存放卷宗的廂房,他身影一閃,躲過士兵的視線進了院裡,藏身在一根柱子前。
四面都有侍衛看守,錦聿跟隻野貓似的,不見個人影,他閃身到窗子邊,一掌将侍衛打暈過去,随即輕聲推開窗棂,一個利落翻身滾進去。
迅速爬起身等了片刻,不見聲響,錦聿又關上窗棂,輕手輕腳走進去。
一排排木架上案宗層層疊疊,錦聿根據小篆刻的标記找到所屬年号,終于在最後的角落找到元隆五年的案宗。
錦聿快速翻找着,他識字不多,但識得瑞王府以及他爹錦鳳年的字,于是将其中兩本寫有瑞王錦鳳年的簿子塞進衣服裡,準備出去,沒曾想一時心急,手肘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竹牍。
眼看着那竹牍就要落下去,錦聿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即将落地的竹牍。
他瞪大眼睛屏息凝神,瞬間驚出一身冷汗。
小心翼翼放好後,錦聿準備從窗口逃出去,然而方才他隻是将人打暈,并沒下殺手,那窗口下的侍衛悠悠轉醒,一隻手攀着窗沿準備起來,錦聿一時不慎,一腳踩上去。
“啊!!!”那侍衛疼得鬼哭狼嚎的。
“…………”錦聿心涼了半截,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踩着那侍衛的肩膀飛身上了對面的屋頂。
“來、來人!”
“有刺客!快來人啊!”
“在那裡!追!”
長安城的夜晚死寂沉沉,錦聿輕功掠影,身後的追兵死追不放,他蓦地回頭,手中擲出尖銳的暗器,前面的幾個侍衛應聲倒地。
見狀,他迅速飛身下地,閃身進了一個黑暗的巷子裡。
追兵太多,他不能往東宮的方向引,隻能引着這些人轉圈子,試圖将人甩掉。
寂靜的長安城似乎熱鬧了起來,錦聿剛想出巷子,一把劍橫在眼前,他連忙後撤躲開,随即一腳将他手中的劍踢飛,一個後旋踢将人踹飛出去。
大理寺率兵首領梁俞帶着一衆士兵将錦聿團團包圍。
“膽敢偷取大理寺案宗,乖乖交出來,還能留你個全屍。”梁俞虎視眈眈地盯着他。
錦聿不語,緩緩拔出劍來。
見錦聿負隅頑抗,梁俞一聲令下,“把他給我拿下!”
巷子裡的打鬥厮殺聲劃破寂靜的黑夜,錦聿的劍刃如同破開長空的光影,他一個狠厲的橫掃,面前的人鮮血噴湧而出,他眼神兇狠如豺狼虎豹,出手之快打得人措手不及,上前來的十多個官兵通通成為刀下魂。
錦聿收刀,沒有絲毫猶豫,當即轉身就跑。
“追!”梁俞怒喝一聲。
錦聿熟悉長安的地形,他身影如鬼魅一般亂竄,讓窮追不舍的官兵暈頭轉向的,最終梁俞讓人兵分幾路追擊,錦聿無路可退,隻打算飛身上屋檐跑路,這時有一幫人從黑暗中出來,擋在他的前頭。
錦聿以為是官兵,正準備持劍迎敵時,前頭那人說話了,“官兵快追上來了,趕緊走。”
蕭折淵的影衛?
這群人看架勢身手不凡,訓練有素,如果不是影衛,錦聿也想不出來是誰。
他不再猶豫,翻上屋檐跑了。
錦聿一路沿着東宮的方向跑,他回頭一看身後另外的一支追兵,随即腳尖掠地,踏着青樓的屋檐飛身躲了進去。
孟春樓内熏香滿屋,亂花漸欲迷人眼,绮香樓被封鎖整改後,孟春樓便成了長安城第一大青樓,來往的世家子弟居多,處處都彌漫着一股銅臭氣息。
錦聿的一身裝扮實在是顯眼怪異,樓裡的姑娘客人都好奇地打量着他,而他掃了一眼大門外追進來的官兵,立馬朝着樓上跑去。
跑到最高樓,錦聿快速掃了一眼盡頭開着的窗戶,他匆匆走過去,想跳窗逃跑,然而這時旁邊忽然伸出一隻手将他拽進屋子裡。
錦聿被大力扔在床上,随即一道人影覆上來,揭開他的面具掐住他的下巴,蕭折淵眼神陰鸷,“你膽子可真大,敢夜襲大理寺?”
錦聿現在隻想着逃命,也不顧眼前人是誰,直接出手橫劈向蕭折淵的頸間,蕭折淵一把攥住他的手臂壓在頭頂,他兇狠道:“想要活命你就聽孤的,現在孟春樓外面已經被包圍了,你以為你能逃得出去?”
這時錦聿聽到外面梁俞帶兵一間一間地搜查。
“這間!給我仔細搜!”
蕭折淵的手伸向他的腰間,解下縷帶,錦聿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他匆忙抓住蕭折淵的手,準備擡腳就踹,然而蕭折淵不會給他踹第二次的機會,直接俯下身壓住他的雙腿。
錦聿蹙眉瞪着他,蕭折淵掐着他的臉,“做個戲而已,不然你逃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