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折淵臉上的惬意收斂,他眸光幽深,“知道了,下去吧。”
“是。”
入夜———
帳幔薄如冰绡,漫着五彩斑斓,隐隐約約透着兩道人影,蕭折淵握住身·下人的腰·肢,光·裸的肌膚滑膩,和他感受到的一樣,那腰肢盈盈一握。
他俯身看着身·下的人,那人眼中的厭惡和愠怒似乎成了催·情·劑一般,他勾唇一笑,銜住兩片唇瓣,溫柔又缱·绻般的蹂·躏,那雙手有氣無力的,蕭折淵隻覺得心間滾燙,血氣翻湧,隻想将身·下的人融·入·身·體裡………
指甲嵌入手臂,蕭折淵抓緊他的手與之十指相扣,那人忽然擡頭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蕭折淵蓦地睜開眼,他坐起身,神色鋒利不悅,空氣中彌漫着糜爛又旖旎的腥氣,劍眉豎着,冷冽地看着身·下·濕潤那處,下颚線緊繃,渾身尖銳。
“來人。”蕭折淵道了一聲。
“殿下。”
“備水,孤要沐浴。”
熱水漫過胸膛,蕭折淵依舊一副苦仇深恨的臉,那荒唐·□□的夢一直充斥在腦海裡,揮之不去,最重要的是。
與他颠鸾倒鳳共赴巫山的那人,是錦聿………
回憶起那個夢,隐隐約約又有擡·頭之勢,蕭折淵一怔,最終還是不可控制地伸手去觸碰。
翌日,天光大亮,日光大燥。
錦聿拿着兩本簿子攤在桌上看半天,他實在識字不多,根本就看不懂簿子記載的具體内容,識得幾個字,零零散散的也拼湊不起來一句話。
早知道當初他爹教他識字,就多認幾個了。
兒時錦聿調皮,但他爹錦鳳年文采斐然、智謀雙全,自然要好好教導他,但每當錦鳳年教他識字書寫,他就仗着他爹的溺愛各種耍賴。
“爹爹,小聿手疼~”寫了沒兩個字,錦聿就開始哼哼唧唧的,那時的錦聿小尖臉蛋,腮幫子圓潤鼓鼓的,看起來古靈精怪,撒嬌耍賴也顯得可愛,十分讨人喜歡。
錦鳳年聽了頗為無奈,将錦聿抱坐在腿上,“才寫了兩個字就喊手疼,小聿是诓爹爹的吧?”
“我才沒有………”錦聿氣鼓鼓的,舉着白乎乎的小手到他爹眼前,“這字太難寫了,這毛筆硌得小聿手疼~”
錦鳳年忍俊不禁,捧着他的小臉蛋,“不會寫,也得會認吧,爹爹教你識字如何?”
“好~”錦聿嘻嘻一笑,但沒認幾個字,就困得趴他爹懷裡睡着了。
錦鳳年滿臉無奈又寵溺,隻好将人抱回寝屋休息,那時他娘一個勁的批評他爹,說太慣着孩子了,這樣下去要成一個小廢物,然而他娘也挺慣他,好吃的好玩的,隻要是錦聿想要的,蘇玉青都會讓下人送來,還每天把錦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讓人家外人見了還以為是女孩子。
錦聿陷入回憶裡,不禁鼻酸,他也沒想到,兒時貪玩的孽根性居然難倒了如今的他。
錦聿正要歎口氣,身後忽然有道聲音傳來,“不識字?”
錦聿蓦地轉身,蕭折淵就站在他身後,他微笑着,“你不如求孤,孤幫你一把。”
錦聿後退一步,蕭折淵直接伸手摟住他的腰帶到懷裡,“孤教你謄抄一遍如何?”
錦聿忽然想起孟春樓蕭折淵的逾矩,他一臉如臨大敵般看着蕭折淵。
然而蕭折淵滿腦子都是那個荒唐的夢,夢中身下的人與眼前的這張臉重合,比起眼前這警惕仇恨的神色,夢中的人臉色绯紅滋潤,眸中水光潋滟,迷·離失控………
蕭折淵喉結上下一滾動,腦海中策馬奔騰,有要失控的迹象,他連忙喚來塵欽。
塵欽端上來筆墨紙硯,花箋鋪開,他磨好墨遞給蕭折淵。
蕭折淵将小楷毛筆遞到錦聿手中,握着錦聿的手帶他書寫。
錦聿瞥了他一眼,見他并未動手動腳,便沉下心來。
攤開的簿子,蕭折淵照着一字一字寫下,“元隆五年,三月十五日初十四,樂陵瑞王府慘遭盜賊搶劫、燒殺搶掠,府中上下一百零三人死亡,經樂陵官府上報,大理寺探查………”
蕭折淵從後擁着錦聿,他寫一個字就念給錦聿聽,斜眸看錦聿時,那雙眸子戲谑一般流轉在錦聿身上,見他聽得格外嚴肅認真,蕭折淵忍不住勾唇,下巴裝作無意間靠在他的肩膀上,忽然心裡扯動一下,密密麻麻的瘙癢包裹着他的心髒,那種夾雜着微不足道的歡喜又刺激的感覺将他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