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冥立馬進入書房,同塵欽站在一塊。
瞧兩人眉來眼去的,蕭折淵一陣煩躁,他問塵欽,“還沒找到醫治透骨寒的方法?”
塵欽搖頭,“這毒藥是玄鷹閣老閣主所制,解藥隻有他能制作,但他人早在好幾年前就死了………”
蕭折淵一臉愁苦。
“殿下,若是你喜歡錦公子,不如試着細火慢炖。”塵欽道:“錦公子不想當太子妃,那是因為他不喜歡你,若是他喜歡你了,自然就不會離開你,但是吧,錦公子這樣的人應該很難喜歡上别人,所以你得讓他感受到你的好、你的誠意………”
“廢話真多,滾。”蕭折淵冷眼道。
塵欽閉上嘴巴,和塵冥出去了。
翌日,錦聿醒來,他起身坐在床頭,見捧着服飾的宮女不再是之前的人,他恐連累了她人,便擡手問道:‘之前的宮女呢?’
“回公子,春櫻犯了錯,被殿下罰去浣衣局做苦役去了。”宮女回話。
‘何事?’錦聿又問。
宮女頓了片刻,“回公子,是春櫻未向殿下禀報您并未喝湯藥一事。”
錦聿心下了然,他眉眼恹恹,蒼白的膚色猶如易碎的瓷器,泛着一股冷息。
他起身,依舊隻穿自己的衣服,随即朝外走去,這時蕭折淵也正好進殿來,瞧他身上的衣服,臉上閃過一絲不悅的情緒,但他想起塵欽的話。
他的誠意、他的好………
不過………孤又不需要他的喜歡,哼!
錦聿嘴唇翕動着,神情淡淡,他擡手道:‘那個宮女是受我脅迫,請殿下莫要為難他。’
塵欽迅速翻譯了一遍。
蕭折淵嘴角微微上揚,“聿兒就是這般求孤的?”
“…………”塵欽瞬間垮着臉,殿下要是痛快應一聲,錦公子不就給他好臉色了?
罷了…………殿下性子一時之間是改不過來了。
錦聿沉默着,他忽然跪下俯首。
蕭折淵臉上陰雲密布,“錦聿,你知道孤想要的是什麼。”
話畢,他轉身離開。
錦聿跪在原地,他直起身,面目淡然。
錦聿換了一身新衣裳,月色錦衣料子柔順滑膩,手工針線缜密,襯得人華麗尊貴,然而錦聿習慣了黑衣勁裝,這潔白的衣服他穿着渾身不自在。
他端坐在床邊,目光盯着某處。
走不了、逃不掉,連反抗都顯得可笑。
他不明白,一個臉上有着可怖疤痕的醜八怪,蕭折淵這厮到底是什麼怪癖,圖他什麼?
或許蕭折淵一時貪圖新鮮感,或許他順從一些,蕭折淵很快就會膩了………
錦聿這麼安慰自己。
蕭折淵一進來,就看到那如皎皎明月一般的人,褪去一身黑衣,顯得人沒那麼瘦弱了,也多了幾分尊貴,他心裡多了幾分暢快,也慢慢懂得這人逐漸的妥協。
他從宮女手中接過湯藥,調羹碰撞瓷碗的聲音拉回錦聿的思緒,他朝蕭折淵看過去。
“那宮女孤已讓人從浣衣局調回來,你不喜人伺候,但日常起居用膳得有人在跟前伺候着,孤再讓康總管派個小太監過來。”蕭折淵吹着湯藥,喂錦聿喝下,他本想警告敲打一番,想起塵欽的話,還是放輕了語氣,“苦就告訴孤,莫要再吐,否則………”
蕭折淵沒了話,錦聿也聽到他的威脅,他沉默着。
“過幾日便是中秋,宮中設宴,聿兒與孤一同前去?”蕭折淵問他。
錦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片刻後他颔首。
蕭折淵一笑,他想起趙太醫的話,“你不喜歡孤,那你恨孤麼?”
錦聿擡眸,他之前恨蕭折淵,恨蕭家的每一個人,後來發現這人要為母報仇,要弑父殺兄,跟他是同一個仇人,恨意就減淡了不少。
再後來,他恨這人蠻橫不講理,恨這人無緣無故囚禁他,恨他随心所欲的強迫。
恨,怎麼可能不恨。
他對蕭折淵………隻有恨。
錦聿的眼神出賣了他,蕭折淵也沒惱怒,隻是眼神冰冷,嘴角的笑不達意,“聿兒穿着這身衣服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