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影捂住傷口,臉色倏然變得青白,流出的血是黑色,她推着陸小酒,“走………”
“我不………”陸小酒的眼淚溢出眼眶,他一陣陣心慌,“我帶着你走………阿姊、阿姊………”
刺鷹輕蔑地‘哼’笑一聲,她緩步上前來,‘你阿姊身中劇毒,将死之人,不過你也快了。’
她擡起手中的劍揮向陸小酒,這時‘咻’的一聲,一隻箭矢驟然間快速飛過來,射中她的手臂。
不遠處,錦聿縱馬而來,他見阿姊奄奄一息地躺在陸小酒懷裡,急忙下馬,飛奔過去。
蕭折淵帶着人緊跟其後,他見刺鷹帶着人逃走,下令,“追!一個都不準放過!”
“是!”
錦聿飛奔到陸清影身邊,他全然忘了冷,神色慌亂地握住陸清影的手,嘴裡‘嗯啊’說不清。
陸清影的眼淚一瞬間奪眶而出,她嘴角溢出黑血,握住錦聿的手,“别怕小聿………阿姊會在另一個地方保佑你和小酒………”
“阿姊………”陸小酒泣不成聲,渾身發抖。
“十二年前,是陛下多次傳密令給老爺………說鎮國公府通敵………叛變,老爺才不得不信………民女句句屬實………”陸清影對趕來的蕭折淵道:“還請、請殿下………放過小聿和………小酒………他們是無辜………的………”
“孤知道,孤并未怪罪他二人。”蕭折淵回應。
陸清影似乎松了一口氣,她同時抓住陸小酒和錦聿的手,“聽你哥的話………”
“好好活下去…………”
話畢,陸清影便閉眼永久地沉睡過去。
“阿姊………嗚嗚………”陸小酒埋頭痛哭,“不要………不要走………”
錦聿雙眼通紅,眼淚跟斷線的珠子似的,他緊緊地握住陸清影的手,哽噎難鳴,喉嚨裡跟塞了碳火一般痛哭,像是抽去了渾身力氣,悲痛欲絕。
“聿兒………”蕭折淵一臉痛心。
錦聿像是被叫回了神,他眼前像是蒙上了一層薄霧,猩紅痛苦,瞥到一旁影衛的劍,他蓦地站起身,拔了劍便飛身上了屋檐追去。
“聿兒!”蕭折淵連忙吩咐塵欽,“先把人帶回東宮。”
“是。”
蕭折淵随即便帶着人追了過去。
錦聿尋着打鬥的聲音,很快便找到了刺鷹,他一一将其他人斬于劍下,屍身遍地,最後飛奔着直沖着刺鷹去,帶着濃烈的殺意和兇狠,每一招都牟足了勁。
刺鷹手臂受了傷,根本招架不住一心隻想報仇雪恨的錦聿,她隻能勉強閃躲,想用暗箭時,但忘了錦聿也是玄鷹閣的人,将她下一步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鋒利的劍刃将她手臂的衣袖劃破,暗箭瞬間散落出來。
錦聿乘勝追擊,手中的劍刃橫劈向她的頸間,刺鷹此時後退堪堪躲開,錦聿的身手似乎比上一次還快還狠,刺鷹隻能先逃,然而還未踏出一步,錦聿就追上來。
刺鷹捂着抽痛的手臂與錦聿幾個來回,有些力不從心,錦聿身手敏捷、招式狠厲,他趁着刺鷹來不及抵擋,先是一劍刺傷她的肩膀,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劍抹了她的脖子………
鮮血噴湧,看着人緩緩倒下,錦聿渾身顫抖不已,手中的劍脫離,他蓦地想起還有兩個人………
蕭折瑾和蕭立恒………
殺了這兩個人才能為阿姊和瑞王府報仇………
他蹲下身拾起劍,還未起身便連吐了幾口血,手中的劍也未能支撐住他。
蕭折淵趕到時,隻看到渾身是血的人倒下,他慌忙跑去抱起錦聿,在觸碰到人冰冷身軀的那一刻,有那麼一瞬間心髒刺痛到窒息,如墜深淵,“聿兒………”
一場驚心動魄的殺戮傳遍整個長安城,朝中上下卻一片波瀾不驚,猶如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暗中行事不留痕迹。
東宮———
錦聿昏迷了三天還未有清醒的迹象,太醫每日診脈施針也不見有動靜,一衆太醫拿着束手無策,撓破了腦袋也毫無辦法。
陸小酒日日在床頭守着,眼睛都哭腫了,整個人都消瘦了不少。
這幾天,蕭折淵給陸清影辦了葬禮,之後便接到朝廷那邊下旨讓他去南陵受監職一事,他知曉這是蕭立恒和柳君彥下的圈套,冷嗤一聲後,暗中讓塵欽加緊明雍軍的操練。
以為把他支開遠赴南陵就能遏制住他了是麼?很快,這朝廷上下就會雞犬不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