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裡街———
陸小酒撐着腦袋,他看着木桌上的燭火,嘀咕道:“這個中秋哥又不能陪我們過,也不知道春節可不可以,我好想我們一家人過節啊………”
陸清影一笑,“總會有時間的,隻是不知道你哥現在怎麼樣了,這入秋了跟冬天似的,外面冷成這樣,不過太子殿下住的地方,應當是暖和的。”
“殿下屋裡燒有碳火嘛,相信哥不會冷的。”陸小酒道,他有些悶悶不樂,聽說司徒悠打了勝仗,真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也不知道在回鄉下之前,能不能再見他一面。
“皇宮再好也不如自家好,我隻希望你哥能盡快跟我們回鄉下,他在這裡我總不放心。”陸清影縫制着手中的衣服,一針一線特别仔細,她道:“他性子倒是還沉穩,就是老想着報仇,你說你哥要是出了什麼意外,那夫人臨終的遺言可怎麼交代?”
“哥才不會出事!他吉人自有天相!他長命百歲!”陸小酒高聲揚道。
陸清影勉強一笑,一想到他身上的透骨寒就憂心。
陸清影縫制好手中的衣服,正打算催促陸小酒去睡覺,蓦地,外面一陣劍刃打鬥的聲響,好似就發現在自家院子裡。
“怎麼了?”陸小酒正要貼着門去一探究竟,陸清影一把拉住他,“别過去。”
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陸小姐,我等是太子殿下的影衛,請您和我們速速撤離。”
陸清影拿了根木棍握在手中,“我如何信你,門外是何人?”
“陸小姐知曉陛下與瑞王的密令,想必也知道是誰要斬草除根。”門口的影衛道。
陸清影猶豫再三,她看了一眼陸小酒,最終去開門。
門外的影衛一身勁裝,戴着面具看不清臉,他見後院有門,“朝這邊走。”
陸清影匆匆瞥了一眼門外厮殺的景象,她拉着陸小酒跟上影衛,身後一衆影衛也迅速跟上。
“阿姊…………”陸小酒心裡突突地跳,這一幕仿佛又回到了十二年前,那一場熊熊烈火中,阿姊抱着他拉着他哥跑,那群人追得厲害,三個人仗着身型還矮小,專往狹窄陰暗的地方躲。
可身後的追兵大有不找到他們就不罷休的勢頭,阿姊隻能将他們兩個藏在一座破廟的佛像下面,自己出去引開追兵,他記得他哥捂住他的嘴,怕他發出聲音引來追兵………
後來阿姊回來時渾身髒兮兮的,雙手滿是污垢。身上沾了不知是誰的血漬,他當即吓哭出聲,阿姊連忙安撫他,“别怕,小酒别怕,你看小聿哥哥都沒有哭………”
小聿哥哥明明哭了,隻是悶着不讓阿姊發現………
“别怕。”陸清影再一次安撫他,這一幕重疊,陸小酒的心情并未放松,反而更加驚慌。
“我們為何往皇宮的方向去?”陸清影問前頭的影衛。
“殿下派了人來保護您和陸少爺,往這邊撤離與他們會合,現下不清楚二皇子派了多少人,很可能有埋伏。”影衛道。
話音剛落,兩邊倏然飛出一群黑衣人,将衆人團團圍住。
那為首的身形看起來是個女人,她擡手下誅殺令,‘殺,一個也不準放過,尤其是那個女人。’
影衛一瞧是玄鷹閣的人,暗道大事不妙。
陸小酒見那人下令要殺他阿姊,急忙将陸清影護在身後,擡起手做好防禦的架勢。
玄鷹閣的人同影衛糾纏,刺鷹直奔陸清影和陸小酒去,那讓他們及時撤離的影衛急忙提劍擋了一下,他靠着刺鷹,大喊道:“快走!朝皇宮的方向跑!”
“你小心。”陸清影連忙拉着陸小酒朝皇宮的方向跑去。
刺鷹嫌眼前的人礙事,上次讓錦聿跑了,這次再完不成任務,她這玄鬼的名号也不配當了。
刺鷹毫不猶豫地下狠手,出招一次比一次狠烈,但影衛的身手也不差,同她來回糾纏,她忍無可忍,蓦地擡起手使用暗器,那袖箭沒入影衛的心髒………
陸清影拉着陸小酒不要命地跑,猛然間回頭,見那影衛倒下,心中不免悲切。
刺鷹很快便追了上來,陸小酒将陸清影護在身後,他怒吼道:“你休想傷我阿姊!”
‘不必擔心,你也同你阿姊一塊死。’刺鷹冷笑着,不同他廢話,她刀劍直逼向陸小酒。
陸小酒忽地抓住刺鷹的手腕,他一個後旋踢擊在刺鷹後背,之前他哥教過他一些功夫,能抵擋一二,擋了一下,陸小酒就連忙拉着陸清影跑。
這時刺鷹眼神陰戾,她冷笑一聲,直接擡起手,扭動手腕,袖箭對準陸小酒。
陸清影倉促回頭間,見那袖箭飛馳而來,猛地一把将陸小酒推開,沒曾想刺鷹接連發射第二枚,沒入陸清影的胸口。
‘呃!’陸清影倒在地上,陸小酒大驚失色,“阿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