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坐在了自己的腿上,生疏地親着自己的唇角。
阮清溥僵在原地,灼熱感蔓延至全身。木質香的氣息萦繞在自己鼻尖,唐皎不會任何技巧,笨拙地貼着自己的唇。縱如此,阮清溥還是窺探到了桂花釀的味道。
她此生喝過不少酒,唐皎唇邊的桂花釀,偏偏比任何酒都惹人醉。
燙,唇,臉,耳根,繼而是整個身子,像着了火一般。阮清溥呆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當煙花綻放的聲音傳來,唐皎空閑的手纏住了阮清溥的脖子,她氣息不穩,小聲念着。
“狐狸精...”
阮清溥無辜,不知自己算不算趁人之危,推開不是不推開也不是。冰涼的觸感覆在自己的耳朵上,阮清溥險些一個哆嗦。
唐皎終于移開了唇,遮擋阮清溥視線的手卻沒有拿開的意思。有人貼在了自己耳邊,阮清溥清晰地聽到唐皎的聲音。
“狐狸精...”
方才聽到這三個字還沒什麼感觸,此刻再聽,阮清溥險些身子一軟攤在唐皎懷中。
半晌,覆在自己眼上的手被移開,一輪明月挂在天邊,阮清溥愣在原地,接住了唐皎的身子。
“唐皎...”
她輕聲喚她,沒有人回答。均勻的呼吸打在阮清溥的肌膚上,女人下意識攬住了唐皎的腰。
風聲徐徐,梧桐樹下的女人消失。
房内,阮清溥将唐皎抱上床,自己卻無半分睡意。相反,愈發清醒。透過黑夜,她靜靜看着床上的女人。
不知過去多久,清脆的巴掌聲回蕩在屋内。阮清溥臉上留下一道紅印,她身形不穩地後退,不敢再亵渎眼前的谪仙人。唐皎的夢關于什麼?會有自己的身影嗎?
念頭剛浮現,阮清溥止不住的心悸。或許有自己,她拿着流光,恨不得将自己千刀萬剮。
踉踉跄跄沖出房中,不敢停留片刻,不敢想後果,不敢想唐皎酒醒後意識到此事會如何看待自己。臉上的灼熱感未褪去,發顫的指尖輕觸着唇,又猛地收回。
不能...不行...她會厭惡自己...
*
光透進窗子,照在唐皎的側顔上。女人在瞬間睜開眼,下意識去摸身側人,空的,甚至連餘熱也沒有。唐皎起身,頭痛欲裂。她顧不得太多,隻尋覓着她希望見到的女人。
屋内,沒有。屋外,沒有。廚房,沒有。
“月清瑤...”
唐皎喃喃,不甘心地走出住宅。
路上,沒有。客棧,沒有。眼前隻剩碼頭,唐皎猶豫,不想上前。正欲轉身,船夫三三兩兩的聲音惱人地傳到自己耳邊。
“老徐運氣真好,昨夜那單怕是要掙不少錢,唉,小娘子走得匆忙,我就沒見過出手那麼闊綽的。”
“可不是,足足五兩銀子啊。話說,小娘子頗為眼熟啊。”
“你當日沒在礦洞,當然不知道。聽人說,她是唐大人的姐姐。”
“竟然和唐大人有關系,難怪有錢...”
“....”
唐皎臉色陰沉,緊握着刀鞘,有人遠遠看到唐皎,熱切地打着招呼。出乎所有人預料,唐皎并未回應。
“月清瑤...”
女人一字一頓叫出了阮清溥的名字,語氣中寒意難掩。
*
容舟很惆怅,樓主好像生病了,打着閉關的旗号躲在血雨樓不肯出門。好不容易碰到樓主,也被她的欲言又止折磨的頭大。
本想讓慕荷探探樓主是不是又生病了,和可惡的官家人一起做事,果然沒什麼好事。好巧不巧,慕荷前段日子被樓主派去水靖鄉了。
這可急壞了容舟,外面的郎中先不論靠不靠譜,就是靠譜也不能往血雨樓請啊。樓主茶飯不思足足有一月之久,她每日加倍的習武練劍,好不容易閑下來,又背着她們喝酒。
對了,樓主有了新愛好,她很喜歡喝桂花釀。可樓主原先從不貪杯的,一直喝下去也不是個事。容舟幹脆私下去見雲裳,希望她能有辦法探出樓主惆怅之事。
誰料想一向知無不言的雲裳也陷入了沉思。為了查清樓主的病,容舟幹脆親自去套話。走前雲裳再三勸阻,切莫莽撞,惹得樓主不高興。
容舟認為雲裳的擔憂太多慮了,她這麼體貼的人,怎麼可能會惹樓主不開心呢?還沒等她去找樓主,樓主倒是先一步找來樓内弟子密談。
容舟一時緊張,樓主如此嚴肅,莫不是血雨樓惹上了大麻煩?可一連三月的賬單都沒有任何下跌迹象,血雨樓哪怕不依靠樓主做刀尖舔血的活兒也能過得風生水起了。
再論密談一事,搞得血雨樓人心惶惶。多半弟子都是哭着從樓主房内離開的,容舟的計劃又被打斷,她得安慰被樓主密談的弟子。
“我不想離開血雨樓,姐姐,你勸勸樓主,我不要嫁人...”
丫頭們哭的梨花帶雨,容舟愣在原地,嫁人?這兩個字怎麼可能從樓主口中出現。樓主最是憐憫被命運安排,早早婚嫁而來不及思考自己此生意義的女人了。
“你是不是誤會了呀?樓主怎麼可能讓你們嫁人呢?”
“可樓主問我們有沒有心儀的人,又問我心裡想的什麼,還問我想不想嫁給他。姐姐,我不想離開血雨樓,你勸勸樓主,我今後少吃一點飯,多做一點活,一定不給咱們血雨樓丢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