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和你玩笑。你為什麼不走,他們都說你已經離開了長遠縣。”
“是,他們認為我走了,這就夠了。否則我東躲西藏的這些日子也太不值當了。”
阮清溥還是笑,花瓊卻在她的身影裡探到悲傷。無奈歎息,心一軟,不舍再兇她。
“你知道通緝令上,自己值多少錢嗎?”
“五十兩黃金,這也太少了,和京都一樣嘛。我以為沈朝會多出些錢,結果她這麼扣。”
阮清溥無奈聳肩,好像真是不滿于沈朝的吝啬。
“月清瑤,你知道在寒州,想殺你的人,又有多少?”
花瓊握着帕子的手緊了一分,她不懂,不懂為什麼有人會放棄活下去的機會。
“百餘人?反正我沒遇到過能和我交手的。是不是跟着沈朝做事,就不用被追殺了?”
她又笑,花瓊擰着眉,惱于自己的多管閑事,又恨自己的心軟。
“你此番來,是找沈老闆。”
“是,不全是。”
阮清溥的笑收了幾分,她垂着眸,像是思量,“我想見唐皎,可我不能給她惹來事端。花瓊,能否幫我一個忙,價,你開。”
花瓊冷笑一聲,阮清溥不為所動,依舊是那副低眉順眼的模樣,看得花瓊一股無名火。
“你知道負責逮捕你的人,是誰?”
“唐皎。”
“你要見誰?”
“唐皎。”
花瓊冷冷一笑,“月清瑤,我勸過你。”
“我知道。日後,若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定當竭盡全力。”
“你最好活到那時候。想見唐皎,我也有條件。”
花瓊短暫地猶豫着,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事,繼續道:“你先見沈老闆。”
“這是你的任務?”
“如果是,如何?”
花瓊問。
“如果是,我會去。”
如果不是呢?花瓊很想問出口,她終是未說,隻歎息一聲轉身,“今夜,就在今夜,我會幫你聯絡唐皎。她來與不來...”
“不關你的事!我還是會見沈朝!姐姐,謝謝你!”
她的喜悅,這一次,沒有假。花瓊停留片刻,沒有轉身,離開了房間。
“唐皎來前,你不得離開這間房。”
“好。”
“不可反悔。”
“好。”
花瓊步子一僵,對于阮清溥的反應,她沒有心情繼續留下去。
花瓊待自己很好,阮清溥知曉。即便她是沈朝的人,可她對自己沒有敵意。阮清溥百無聊賴地呆在屋子裡,希望時間過得快一點,希望天黑的快一點。
怪,自己逃亡的日子,日子像是會溜走,她鮮少有屬于自己的時間。可得知唐皎會來,阮清溥卻覺得太慢,太慢太慢。明明已入冬,黑夜該早些來的。
睡一覺?也不舍得,如果唐皎到的時候自己睡着了,豈不是顯得很不在意她?左思右想,還是心不在焉地打起坐來,療傷要緊,别到時候自己還沒表明心意,唐皎就嫌棄自己氣色太差,不肯再叫自己狐狸精。
唐皎比信上的時間,早來了一個時辰。天未黑,她一進酒樓便掃視着四周,可大堂裡除了花瓊和幾個打下手的夥計,再找不到其他人的影子。
花瓊沒有招呼她,自顧自地喝着她。小二倒是熱情,給唐皎遞了個茶杯。
“她在哪裡?”
“時機未到,我還要做生意。”
唐皎再次看了眼四周,前些日子,長遠縣來了不少來曆不明的人,他們有着共同的目的,攬月軒的生意也破天荒的好了幾天。前不久,平安縣消息一出,他們又離開了此地。
扯下腰間沉甸甸的錢袋,随手放到桌上,唐皎語氣淡淡,難掩思念。
“我買下這一個時辰,讓她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