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看電視的時候,步态,骨骼,肌肉的運動,呼吸的起伏,不協調的太明顯了,以至于讓他有些反胃。
以他世界第一洞察者的視角,一眼就能看出來,電視裡的那個劉火是假的,貼了很厚的肌肉貼,整個人像是包裹在一個殼子裡。
C國真是越來越拉胯了,這種辣眼睛的選手也能來參加比賽了,他是怎麼通過預賽的?表演柱子?
但萬萬沒想到,惡心的肌肉貼裡面的人拯救了靳濯非的眼睛,貼着那麼厚的肌肉貼,居然獻上了那樣的表演,讓他居然能忍着惡心,看完了這一場比賽。
那個身影深深地烙印在靳濯非的心裡,他是個完美主義者,那結結實實擊中到心靈上的一段動作他比誰都要着迷迷戀,但一回憶起來,那個惡心的殼子也要被回憶起來,讓他像是吃了一個屎味的巧克力。
老範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他二話不說豁出面子聯系了之前割袍斷義的老領導,隻求趕緊把這層巧克力外面的屎殼子摘走。
之前警官和他說,這次送過來的是山溝溝裡救出來的拐賣兒童,現在見面他才知道,原來是電視裡那個小體操運動員。
完美的肌肉骨骼,完美的比例,完美的體型,原來,他是長這個樣子。
靳濯非的腦海中飛速構想對方的身體在器械上飛舞的樣子,迅速替換腦海中深深刻印上的那妥屎味巧克力,他越想越興奮,越想眼睛越亮。
這才是真正的完美,作為一個吹毛求疵的完美主義者,靳濯非的心像是泡在了溫水裡,哪哪都舒服的不得了。
靳濯非兩個月沒笑過的臉嘴角上揚了,他笑着說,“王在野?和我走吧,我是你的教練,靳濯非。”
王在野點點頭,覺得這個教練一開始見很難接觸的樣子,其實人還挺好的。
他和警官們揮手再見,跟在靳濯非身後,一起進入體校。
兩個人一路無話,穿過操場,走進體操館,一群各個年齡的孩子在這裡訓練,靳濯非走到體操器材跟前,叫來一個剔着短發,身材勻稱,看上去很機靈精神的孩子,“常遠,來。”
他把王在野介紹給常遠,“這是新加入市隊的隊員,叫王在野,住你們宿舍,平時帶他吃飯上課,跑步訓練帶着他,别的訓練不用帶他,他手上有傷,一個月不能用,讓他在旁邊看看就行。”
常遠立馬應到,“好嘞教練!交給我吧!”
靳濯非繼續說,“他嗓子也有傷,兩個星期不能說話。”
常遠眨眨眼,依舊痛快的回道,“好的教練!”
靳濯非點點頭,難得認真的對王在野說,“好好養傷,别着急訓練,等徹底好了再說。”
王在野點點頭,以為教練就是這樣一個細心周到的好人。
常遠卻知道,靳濯非來了兩個月,從來沒有說過這麼多的話,他認真的看了王在野一眼。
好看,這是毋庸置疑的,難道,靳教練是個顔控?
靳濯非把王在野交給常遠之後就坐到了體操館邊緣的大椅子上。
常遠目送靳濯非坐下,收回視線,臉上帶上笑容,友好的問,“你好,我叫常遠,我先帶你去宿舍吧,你有行李嗎?
哦,對了,你不能說話,我去給你找個筆,你能寫字嗎?”
王在野點點頭,他的手隻是不能提重物,日常寫字,穿衣服,吃飯這些生活上的事情完全沒問題。
常遠跑的飛快,“咚咚咚”的穿過訓練場地,去拿了個本子和筆過來,在本子上寫上“常遠。”塞在王在野手裡。
“這是我的名字,你的名字是哪幾個字?”
王在野在本子上寫,“王在野。”
常遠湊過來看,“你的字還挺好看的。”
這是為了考試寫作文練的,王在野繼續寫,“我沒有行李。”
常遠眨眨眼睛,問,“那你有沒有帶換洗的衣服?”
王在野搖搖頭。
常遠湊過來小聲問,“你家裡是什麼情況?方便說嗎?”
王在野點點頭,寫字,“我剛從山溝溝裡人口拐賣的地方被救出來,戶口落在福利機構。”這是警官告訴他的說法,現在基地的調查還沒有結束,不能向外界透露太多信息。
常遠的笑容收斂了一些,但表情和動作随意了很多,他一手搭在王在野的肩膀上,對他眨眨眼,“沒事,以後跟我混,我罩着你!”
他攬着王在野,說,“咱們是市隊,在體校三餐可以免費吃三頓,刷學生卡就行,但食堂很難吃,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你們福利機構這種會發補助吧,到時候可以拿着補助出去吃,我知道哪裡又便宜又好吃,到時候我帶你去!”
常遠滔滔不絕的說着周圍的哪家便宜又好吃,去更衣室換了衣服之後,帶着王在野離開體育館,慢慢前往宿舍。
這個體校的宿舍是用普通的民房改建的,他們穿過外牆斑駁脫落的一座座居民樓,走到其中一棟跟前,爬到五樓,常遠從門框上摸下來鑰匙,打開門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