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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憫之更加确定對方絕壁是喜歡他沒跑了,不然誰家綁匪綁人還用軟布的?生怕他硌着似的,真貼心。
他肚子裡早就積攢了一堆話,嘴巴沒被蒙上,就開始叭叭起來:“你是上次那個女孩子吧?好、好久不見啊。”
說完他就想抽自己嘴巴子,見什麼見?他們壓根都還沒真正意義上地“見面”過。
對方沒回答,陳憫之覺得自己作為男人,要主動尋找話題,不能讓人女孩子尴尬,于是又道:“好巧,你也來這邊兒玩兒嗎?”
還是沒得到回音,倒是能聽到耳邊傳來的有些粗重的呼吸聲。
陳憫之有點尴尬,可他又着實沒什麼和女孩子聊天的經驗,對方不回答,他也隻能自顧自地說下去:“其實,其實我後來又去小樹林附近等了好久,一直沒等到你來,我其實想看看你的樣子的...唔...”
他的尾音被吞沒了,因為對方忽然把他推至牆角,将他被綁起來的雙手舉過頭頂,摁在牆上,然後壓住他的下巴吻了上來。
陳憫之被人撬開齒關,用舌.頭勾纏他口中的水液,他感受到微有些粗粝的舌.頭掃過他的齒列,又強勢地侵入到很深的地方去,幾乎要吻到他的舌.根了。
不過,對方這次吻得不似上次那邊兇蠻,而是會照顧到他的感受,在他被吻到腿軟,幾乎要喘不上氣時,對方入侵的攻勢就會稍緩一些,一邊用手箍住他的腰防止他下滑,一邊在他唇瓣和嘴角輕輕地舔.吻,安撫一般。
他口中充斥着一股涼幽幽的薄荷氣息,是從對方唇齒中傳來的,有點像薄荷糖,但又泛着微苦,更像是某種漱口水的餘香。
陳憫之被親得鼻息紊亂,迷迷糊糊地想,這個女生還挺講究,接吻前還要專門漱口,不過女孩子,愛幹淨一點也很正常。
不能總讓女孩子主動,陳憫之一邊被親一邊想着,于是他改變了之前一直被動承受的狀态,試着伸了一下舌.頭,主動去舔了一下對方的唇.舌。
吻他的人動作有近乎三秒鐘的停滞。
随即,像是被一簇火苗點燃的幹柴,瘋狂燃燒起來。
對方發了瘋一樣吻着他,動作又兇又狠,比起上次在小樹林時有過之而無不及,用力吮吸着他的舌.頭,齒緣在他唇瓣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咬痕。
“唔...”陳憫之有些不适應這驟然襲來的變化,但還是很努力地繼續伸社.團回應着對方,一邊被親着,一邊還要斷斷續續地說話,“嗯...抱歉...我第一次...接吻...技術...不是...很好...唔啊...你不會...嫌棄我吧...”
對方的動作停下了。
落在他耳邊的氣息變得粗重,低沉而短促,聽起來就像是在壓抑着怒火一般。
陳憫之不解,卻因為被蒙着眼睛而看不見對方臉上的神情,隻能呆愣愣地問:“怎麼了?”
不會真的嫌棄他技術差了吧...
他不知道,他此刻被人摁在牆上,手被綁着,眼睛被蒙着,一雙唇瓣被人親得通紅發腫,還露出一臉迷茫又懵懂的神情,迷迷糊糊的說自己吻技不好,簡直就像是一塊主動邀請人來吃的小蛋糕。
好像誰來親他他都會乖乖聽話一樣,不僅不抗拒,還會笨拙又努力地主動伸舌.頭。
似乎也是想到這一點,壓在他身上的人咬緊牙根,拳頭攥得咯咯作響。
陳憫之等了半天沒等到對方回應,正要再次開口,卻忽然感到腰腹一涼。
對方掀起了他的衛衣下擺,指節順着流暢漂亮的腰部曲線探了上來。
從頭到尾一直都很乖順的陳憫之,到此刻終于微微掙紮起來,他有些驚恐地問:“我知道現在大家思想都很開放,但現在這個進展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對方沒回答,依舊在黑暗中用帶着涼意的手指在他肌膚上探索。
陳憫之又語重心長地說:“主要是我們都還沒正式在一起,這樣對你來說不公平,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面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嗚啊——”
他後面的話說不出來了。
因為對方對着他鎖骨下方的某處,惡狠狠地咬了下去。
那裡太嬌也太嫩了,陳憫之幾乎是瞬間就被逼出了眼淚,可他被布條蒙着睜不開眼睛,那點淚水隻能可憐兮兮地糊在布料上。
而對方不僅沒停下動作,反倒變本加厲,咬完這邊咬那邊,一點兒也不溫柔,像是在發洩怒火一般。
陳憫之帶着哭腔說:“就算我吻技不好,惹你生氣了,你也不用這樣咬我吧。要是我這樣咬你,你也會很疼啊。”
說完,他又覺得對女孩子說這種話有點冒犯似的,一邊被人咬着,一邊抽泣着道歉:“你别誤會...我、我沒有要咬你的意思。”
可他一籮筐話說完,卻聽到了近處傳來上下牙齒摩擦的聲音,還有骨頭被捏的咔咔咔的聲響。
...好像把對方惹得更生氣了。
陳憫之無助了。
他抽噎着,擺爛一般地放松身體:“那你咬吧,咬完就不要生氣了。”
正當熟悉的熱度又要靠近時,巷子口忽然傳來一道呼喊:“憫憫!你在裡面嗎!”
是衛殊。
陳憫之被咬懵了的腦子還在想,衛殊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而身前的人已經迅速消失了。
消失前還不忘解開綁在他手上的布條。
雙手得了自由,陳憫之便自己取下了蒙在眼睛上的布,他低頭一瞧,是一條質地上乘的黑色綢帶。
不過十幾秒的時間,衛殊已經跑至他跟前,氣息微喘,眉頭緊皺地問他:“你沒事吧?”
這條巷子本就昏暗,他們所站的位置又是在沒有路燈的牆角,因而衛殊沒有注意到少年濕.潤紅.腫的唇瓣,隻看到那雙眼睛裡似含着水,像剛哭過似的。
衛殊伸手想來摸他的眼睛,卻被陳憫之下意識偏頭躲過。
少年的聲音悶悶的,仿佛還帶着些哭過之後的綿軟:“你怎麼在這裡。”
衛殊伸手的動作一頓,嘴巴張了張,又閉上。
但他不說陳憫之也知道,天底下哪兒有這麼巧的事,衛殊多半隻是表面上聽了他的話,沒再寸步不離地跟着他,但實際上隻是把跟着他的距離變遠了一些,從光明正大跟着他變成了偷偷摸摸跟着他。
不知為何,陳憫之的心情不再像是第一次被親吻那樣,充滿對愛情的美好幻想與萌動,而是變得有些郁悶和煩躁。
剛才被親被咬的時候,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感官上,腦子雲裡霧裡的都沒辦法思考。
此刻被冷冷的夜風吹了吹,他才覺出好像哪裡有點奇怪,但具體如何奇怪,又一時間想不上來。
正是這種困惑,讓向來情緒穩定的陳憫之難得生出一絲心煩。
他對衛殊道:“别再跟着我了。”
說罷,頭一次沒再管僵在原地的男人,一個人悶着腦袋走出了巷子。
*
因為心情不好,陳憫之回到寝室,難得沒和坐在桌前的秦陌打招呼,而是一個人垂着腦袋回到了位置上。
可秦陌倒是先開口了:“你臉色不太好。”
陳憫之有氣無力地答着:“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