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人床太小,孫郗被迫貼上冰冷的牆面,懷裡的女人睡意正濃,紅暈的臉頰風情萬種,但他激情已退,便介意起失蹤那段時間她到底經曆過什麼。
疤臉弗朗克和丁甯的苟且他略有耳聞,她為活命可以出賣身體一次,那麼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她的身子到底沾上多少男人的味道?
說實話,他嫌棄她,卻又無法拒絕她。
丁甯醒來時發現半個身子壓住孫郗,不好意思地幹笑幾聲,她擦幹淨口水同時把他肚皮上的大腿收回來。
孫郗支起身體,用手背探探她的額頭,“藥到病除,童叟無欺。”
燒竟然真的退了,頭和嗓子也不那麼疼了,隻是另有地方隐隐作痛。
口幹舌燥,丁甯拿起床頭櫃上的水杯喝光,幾天沒好好吃飯她感覺餓了。
孫郗湊過來捏捏她的臉蛋,挑眉道:“去給我做飯。”
五分鐘,丁甯端過來兩碗泡面。
孫郗挑起幾根,歎了口氣,“你确定這能吃?”
丁甯正吃得津津有味,仿佛抓住他什麼把柄似的,表情極其誇張,“你不會連泡面也沒吃過吧?”
孫郗不以為然,“那又怎麼樣?”
丁甯大口吃完一筷子面,有點顯擺的感覺:“那你的人生肯定缺少很多樂趣。”
孫郗失去耐心,把叉子扔回面桶裡,拿紙巾擦手。
一張、兩張、三張、四張……丁甯把紙巾搶過來,他的手又沒髒,白白浪費四張紙。
紙巾被搶回去,炫耀似的,孫郗又抽出幾張紙巾擦&&。
無恥、下流、衣冠禽獸……
丁甯把他丢地上的紙撿起來摔他臉上。
孫郗沒跟她計較,伸了個舒服的懶腰才穿上衣褲,路過丁甯身邊時又掐她的臉蛋。
丁甯氣鼓鼓地想,她早晚變成大小臉。
孫郗從冰箱裡翻出牛奶,廚房太陌生,找半天沒找到可以熱奶的工具。
他的動作其實很輕,但丁甯依舊害怕他把廚房拆了,趕緊喝光最後一口湯,從暖瓶裡倒出熱水搶過牛奶放進去。
孫郗皺皺眉,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丁甯也不言語,專心打掃起衛生,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
估摸牛奶溫好了,她指了指廚房的方向,他身子沒動隻目不轉睛看她,眼神說不出的溫柔。
忽然他說,“其實,你可以不用這麼辛苦的。”
丁甯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其實,你也沒必要這麼辛苦的。”
言外之意大别墅裡應有盡有,幹嘛來擠她的單人床。
她躲避他的熾熱的目光,鑽進卧室整理床鋪,他跟過來,從背後抱住她的腰,用鼻尖摩挲她的耳垂,“牛奶,沒有你的,好喝。”
惡心死了,這真的是“三先生”嗎?這些日子他到底經曆過什麼,變得這麼油膩?
她推開他的臉,沒好氣拒絕,“走開,我難受着呢!”
門外響起敲門聲。
丁甯先愣了下,用眼神詢問孫郗是不是他叫來的,孫郗搖搖頭。
她和這棟樓裡的鄰居沒有來往,認識的那幾個人也不知道她的住址,實在想不出來者何人。
這時,敲門聲變得有規律:三、二、一,五、六七,七、六、五、四、三、二、一……
丁甯腦袋嗡嗡地響,門外是王朝筠。
王朝筠成名後便搬走住進市中心的高檔小區,偶爾回來看她。說她一個女孩子自己住,不要随便給陌生人開門,便定下敲門的節奏暗号:三、二、一,五、六、七,七、六、五、四、三、二、一……
王朝筠不應該正在戛納電影節走紅毯嗎?
暗号敲了幾遍,門外的女終于忍不住開口:“姐妹,是我呀!我知道你在,開門呀!”
完了,完了,這回完了!
如臨大敵般,丁甯驚慌失措,手忙腳亂,想收拾床鋪,卻把被子扔進垃圾桶,想收拾垃圾,又把衛生紙丢在床上……
孫郗皮笑肉不笑的,一臉的不懷好意,她意識到,他才是那個最需要處理的“垃圾”。
丁甯雙手合十拜菩薩的虔誠樣,“求求你,一會兒千萬别出聲。”
孫郗唇角深抿,一字一頓:“我走”。
丁甯就是不想讓他和王朝筠撞見才求他躲屋裡别出聲的,她拉住他的手臂同他讨價還價,“一分鐘,我讓她走,她走後你再走。”
孫郗扯了扯嘴角,看好戲的嘴臉:“憑什麼聽你的?”
丁甯急得直跺腳,極力壓制情緒的爆發,從牙縫裡擠出聲音,“你到底想怎麼樣?”
孫郗本來靠梳妝台上,忽然把挺直腰杆,食指點上薄唇,“親我”
不要臉,臭無賴……
王朝筠再敲下去恐怕要把左鄰右舍叫出來,丁甯跺跺腳,跑到卧室門口大喊道:“别敲了,洗澡呢,馬上來。”
老舊的居民樓隔音效果不怎麼樣,這一嗓子外邊馬上偃旗息鼓,她原路返回憑借助跑的力量跳起來,輕輕啄上孫郗的唇。
太敷衍了,孫郗并不滿意,語氣是失去耐心的威脅,“你還有一次機會。”
丁甯不肯乖乖就範,眼神恨不得咬他幾口,聲音卻如同耳語,“孫郗,你别得寸進尺!”
孫郗揚揚下巴,“巧了,我偏喜歡得寸進尺。”
把他惹惱了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丁甯隻好認慫,搭上他的肩膀閉眼睛吻上去。
硬硬的,不是嘴唇的觸感,原來他的臉揚起老高,親吻的是他的下巴。
孫郗又捏她的臉,“這麼勉強就算了!”
丁甯把心一橫,摟過他的脖頸撒嬌:“别鬧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門打開,王朝筠像小精靈似的跳進來,搭眼瞧見丁甯嘴唇上的傷口,大驚小怪叫嚷,“你這怎麼弄的?”
怎麼弄的?孫殘花那混蛋咬的。
丁甯好不容易擺脫他,氣還沒喘勻呢,臉紅心跳說,“洗澡時,不小心摔了跤……”
王朝筠半信半疑,“摔跤能摔成這德行?”
忽然她轉動晶瑩剔透的大眼睛,尖着嗓子喊,“你不會背着我談戀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