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為了保護孫郗的“秘密”,她隻截取到兩個人的上半身,她自以為是地認為即使孫郗知道,也不會怪她。
這邊,會客室裡的沙發上,丁甯喝了兩杯熱咖啡,身體終于暖和過來。
孫郗遲遲不露面,她心急如焚,決定挨個房間去找,哪怕掘地三尺,也要見到他的面。
手剛碰到門把手,門自己開了,她看見孫郗的眼睛反射着翠綠的兇光,像極了咬死塗夫的那匹孤狼。
孫郗見到丁甯,沒有隻言片語和情緒表情,擡手扼住她的喉嚨,另一隻手抓住她的肩膀,拖垃圾那般把人朝會客室裡面拖。
一個男人的手臂原來可以這般長,拳頭打不到,腳也踢不到,丁甯感覺她和孫郗的距離足足有十萬八千裡。而孫郗的法力卻是無邊的,她眼睜睜看着自己的雙腳與地面的距離,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看來他是真的想把她弄死!
最後一刻,孫郗松開顫抖的手。丁甯攤成爛泥,咳嗽聲從疼痛的喉嚨不停湧出,生生把自己咳成一張弓。
“你果然是孫祁的人”孫郗把合同朝丁甯的臉上砸過去,冷眼道:“加上傅霁月,你們三個人,合起夥來算計我。”
丁甯沒去撿合同,生意場上的一紙合約動辄億萬财富,使人傾家蕩産,讓人家破人亡,叫無數勞苦大衆流離失所,她壓根沒指望孫郗會簽字。
從地上爬起來,她靠牆而站,強迫自己保持直立的形态,喘勻氣才開口,“方建設夫婦不過平民百姓,不該牽扯到無端的是非中來。孫郗,你必須承認,這事因你而起,我并不想找你的麻煩,可我沒有辦法……”
孫郗漫不經心玩弄食指的關節,頭沒擡,隻撩起眼皮看她,嘴角扯出一絲嘲笑,“如果視頻有用,孫祁不會把它交給你,我不在乎,你要是不嫌丢人,你大可以去招搖世界。”
“孫郗,我救過你的命……”
“是你自己說的,我們兩不相欠。”
丁甯把心一橫,緩緩走來,在他的腳邊蹲下,勉強咧咧嘴巴笑,“你要是肯幫我,情人也好,奴隸也罷,我做什麼都可以。”
孫郗眉頭輕皺,用食指勾起她的下巴,眼神的輕賤更多幾分,他忽而笑了,一字一頓,“可是你這樣的女人,我要多少有多少 。”
傅霁月已在走廊等候多時,她分明親眼看見丁甯離開會客室,卻遲遲不見孫郗回來。為了那個不争氣的弟弟,她于幾日前回到雲嶺,一直沒機會約見他。
電梯門打開,傅霁月跑過來迎接,嘻嘻哈哈的,假裝什麼事沒發生。
孫郗看也沒看她,磨牙道:“你再管不住自己的嘴……”
這話是罵孫正的,他低頭垂目,大氣不敢出。
男人的步子真大,傅霁月一路小跑,見孫郗馬上關門隻好把一條長腿伸進去,哭泣道:“三哥哥,我錯了,你别生氣了,反正你也不喜歡丁甯,孫祁拿她也威脅不了你的……”
門裡面的男人冷笑兩聲,“傅霁月,你分明知道我與孫祁有血海深仇,依然幫他對付我,你罪不可恕。”
“我沒幫他呀!我……”孫郗厲聲打斷:“永遠”。再也不想與她多說半個字,将她粗魯推開。
咣當!關門的聲音似一把無形的利劍,插入傅霁月的心髒。
她,傅霁月,罪不可恕,永遠。
孫郗的性格,傅霁月再了解不過,他是真的要與她絕交,完全沒有挽回的餘地。
往事曆曆在目,從小玩到大,青梅竹馬,互訴衷腸,陪彼此度過最痛苦及最快樂的時光,兩個人的感情是靈魂上的。
但每個人都有不可觸碰的底線,感情再深也不行,哪怕她是傅霁月也不行。
她真的做錯了,大錯特錯。
一時間接受不了現實,傅霁月傷心到昏厥。
天蒙蒙亮,街上行人三三兩兩,路面幹淨整潔,隻有少許角落存有冬雪的痕迹。
丁甯漫步到縱橫交錯的十字路口,一時間不知道何去何從。
交警同志走過來,問她是否需要幫助,她強擠出笑容,想對他說沒事,張開嘴巴卻發不出聲音。
慢慢地,她看見交警的身影越來越模糊,變成兩個人、三個人、四個人……
警車把丁甯送到醫院,液體沒輸完她就醒了,病房裡除了兩個沉睡的患者,别無他人,她拔下針管,把幾張紙币藏于被褥中,悄悄溜出門。
醫院大門口處,有個戴眼鏡的男人形迹可疑,和她四目相對後撒腿就跑,她沒有聲張,一路追趕他直到巷子深處。
等意識到中計為時已晚,七八個男人仿佛從地底下鑽出來,将她裡外圍了兩圈。二話不說舉拳便打,男人們皆訓練有素,看樣子并不想傷害她,丁甯想不會有人要活捉她來對付孫郗吧?那他的如意算盤可打錯了,她在孫郗眼裡一文不值。
本來就是雙拳難敵四手的敗局,加上她的分心,很快被男人們捉住,黑罩子套到腦子上,她連呼救也沒有喊,乖乖就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