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聿東突然想起什麼,興緻勃勃道:“對了,高義暗戀費嫣然,當年費嫣然出事,他吵鬧着要殉情,後來考警校,也是費嫣然的緣故。”
難怪高義總陰陽怪氣他,原來是情敵啊!
李雅婷想更多了解師父,用手肘拐了一下他的胳膊,含情脈脈問:“說說你和高大哥小時候的事呗?”
李聿東大驚失色,像看怪物一樣看他的傻徒弟,這丫頭不會喜歡高義吧?她有沒有眼光啊,高義長那麼磕碜,還不如隊裡的小劉。
肥水不流外人田,有機會要幫小劉說和說和。
小劉這小夥子哪哪都好,就是嘴巴笨,喜歡人家又不敢表白,真讓人上火。
李聿東打算和徒弟做場交易,笑道:“想聽故事,先給老費打電話。”
果然還得是老費,孫祁正在召開高層會議,就被孫禹亭叫來陪師徒二人“聊天”。
費龍手裡的“hero”就是孫祁提供的,他想搭上黎明島這艘豪華遊輪,定然對黎改之言聽計從。
他的身份對費龍費虎兩兄弟是保密的,便讓晨曦集團總裁周晨曦冒充他,哪怕東窗事發,他也方便抽身。
前兩年,晨曦集團面臨發展瓶頸,險些破産,關鍵時刻孫祁拉上一把,自那以後,周晨曦走上不歸路,幫孫祁做下許多見不得光的勾當。
把柄攥在别人手裡,孫祁又拿一家老小的性命威脅,逼周晨曦跳樓,他也隻能照做。
孫祁早把事情處理幹淨,所以見到李聿東師徒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樣,站在接待室門口,遠遠地朝裡邊招手,微笑道:“下邊的人辦事不利,李隊長,請到我辦公室,喝杯清茶吧!”
李聿東師徒離開後,安亦陽又陷入沉睡,直睡到第二天早上醫生查房,清晨的陽光特别好,也不熱人,照上臉特别舒服。
七點鐘時,李妍帶早餐過來,安亦陽胃口很好,吃掉兩個菜包子,一碗八寶粥。
從八點開始,病房裡便沒有斷過探望的人,先是劉勇,他對危險發生時沒接到安亦陽的電話,悔恨又自責,安亦陽勸他半天,他的情緒才稍微好些。
接下來是住院部十五樓的幾個家屬,先前丁甯住在十五樓,“鄰居們”都很和諧,彼此送些土特産,空餘時間聊聊天什麼的。十八樓發生的事,馬上一傳十十傳百,安亦陽撿回命,大家都替他慶幸。
午覺醒來,蘇先生夫婦來敲門。
沒有他們的幫忙,這件事的後果不堪設想,安亦陽想起身表達謝意,被蘇先生欠身阻攔。
蘇太太也過來拉人,嬌滴滴道:“我老公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是給我們創造恩德呢!”
吃醋魔王見她的手馬上觸碰到其他人,還是一個姿色氣質皆不遜于他的男人,想也沒想直接把玉手攔回來握住,安亦陽尴尬地垂下眼,目光正好對上蘇先生的腿。
為緩解氣氛,蘇先生從輪椅上站起,又原地轉上兩圈,幽默地說:“我可不是癱瘓,跑起來你肯定追不上。”
安亦陽也幽默回應:“這樣啊!先前還打算把某個著名的治療癱瘓的醫生介紹給你呢。”
随即,三個人的笑聲充滿整個病房。
蘇先生叫蘇南,潮汕人,上個月來雲都談生意,他從小罹患哮喘,可能不太适應這裡的環境,身體一直不太舒服,五天前住進京南醫院療養。
蘇南仔細打量安亦陽,道出心中疑問,“安先生可否認識一位叫做黎猷天的前輩。”
安亦陽心頭猛然一怔,擡眸卻不露聲色,思考片刻搖搖頭,“不認識。”
蘇南道:“安先生眉眼間和那位黎前輩像極了。”
安亦陽淡淡道:“是嗎?有機會蘇先生可以引薦一下。”
蘇南意味深長地笑笑,“沒機會了,黎前輩去世很多年了,他是我父親的故交,我少年時見過幾次,初見安先生時就感覺眼熟,現下仔細一看,你和年輕時的黎前輩,簡直一個模子出來的。”
安亦陽無不惋惜道:“真是可惜,看來我和你那位黎前輩是沒有緣分的,不過話說回來,這個世界上長得相似的人,其實挺多的。”
蘇南點點頭表示贊同,“感覺我和安先生,算是有緣分。”
安亦陽态度誠懇,“何止緣分,你對我的,是恩情。”
蘇南無奈淺笑,“舉手之勞,安先生言重了。”
夜逐漸幽深,李妍悄悄開門進來,病床上的男人呼吸均勻,似乎已睡熟。她蹑手蹑腳走到窗戶旁邊。吃晚飯時,安亦陽嫌悶叫她把窗戶打開,他孩子氣上來,她真沒轍,怕他受涼隻敞開條縫隙,企圖糊弄他。
關好窗戶,拉上窗簾,動作輕且柔……
“李妍,你叫李妍嗎?”
從她背後傳來的聲音冷漠不帶一絲溫度。
李妍的身體僵住,手臂懸在半空,保持拉窗簾的姿勢。
“對了,幹你們這行的,有統一的名字吧?奸細嗎?”
李妍依舊一動不動,棉質的窗簾遮住月光,目光所及之處,昏暗無邊。
不過關窗前她朝外面看過,夜色撩人,歲月靜好。
淚水順着她的臉頰,悄無聲息地流淌。
安亦陽繼續咄咄逼人:“黎明島給了你什麼好處,叫你去做這些殺人放火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