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甯清醒的時間,比劉政預期的要早得多。說來也是巧合,前幾天閑來無事,她翻看小說,剛好看到“楊過”用移魂大法捉弄“達爾巴”,就去查閱資料,原來這移魂大法和現在的催眠術差不多,出于好奇,她又翻閱了幾本有關催眠的書籍。
所以到後來,她已經意識到孫郗的貓膩,但劉政的催眠緻幻術太厲害,她無法控制自己陷入其中,直到更換房間,她才逐漸找回本性,迷迷糊糊中看見鸠山惠子的身影,她不動聲色,準備見機行事。
這個房間原是傅霁月的卧室,她走後一直空着,傅霁月是武俠迷,卧室裡到處是暗格和機關,怕意外傷到新房主,已經拆除大部分。
要不然,那兩個男優就不是被捆起來那麼簡單了。
匕首晃動,來到劉政胯間徘徊,丁甯的話陰冷恐怖,“想不想嘗嘗,做太監的滋味。”
劉政繼續狡辯,“我,我真是搬家公司的。”
手起刀落,力度掌握的特别好,沒傷到皮膚,隻把布料劃出口子……
氣氛尴尬到極點,劉政略微側側身,企圖遮擋自己的窘态,“女俠,饒命啊!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
丁甯向上扯扯床單,厲聲道:“你到底是誰,不說實話,我馬上叫你斷子絕孫。”
事已至此,他隻好将事情和盤托出,孫郗如何“螳螂捕蟬”,鸠山惠子如何“黃雀在後”,丁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抵在劉政脖子上的刀不自覺加重力道,劃出幾道深深的血痕。
劉政邊歪頭邊求饒,“女俠,輕點,這是動脈,不是屁股。”
丁甯又甩出兩巴掌,直把劉政打得眼冒金星。
“李妍呢?你對她做了什麼?”
劉政又把催眠李妍的過程簡單扼要說明,其中不乏對李妍贊賞的話。
“李妍不愧是專業保镖,心理素質和意志力超乎尋常,換成普通人,進入休息區便被催眠了……”
丁甯半信半疑,“我了解李妍,她不可能這麼輕易就範。”
劉政反駁道:“你了解她?那你知道她有個兒子嗎?她們母子被迫分别,媽媽想見兒子,卻見不到,這就是我催眠的切入點。”
丁甯恍然大悟,原來李妍身不由己,是因為兒子在别人手中,她怪自己牽連到她,一時間自責不已。
劉政右半邊身子全疼麻了,不着急求饒,先問出心底的疑問,“你為什麼那麼早恢複意識?你學過催眠?”
丁甯輕哼一聲,“雕蟲小技,你騙得了孫郗,騙得了李妍,卻騙不了我。”
畢竟從小捧到大的,又是生平第一次被人質疑專業水平,劉政氣不過,擺擺頭,甩掉額頭上的汗珠,“我說你愛孫郗,沒說錯吧?”
虛弱無力的一句話,卻直擊丁甯的要害。
丁甯眼神閃爍,倔強地咬咬嘴唇,“你放屁。”
劉政一朝得勢,繼續放肆,“你是這樣想的,既然管不住自己的心,那就管住身子吧,所以不讓孫郗碰。”
丁甯強裝淡定,把刀重新加上他的脖子,“少廢話,說,孫郗為什麼用這種卑鄙的手法……”
“和我上床”四個字,終究沒說出口。
她抿抿唇,将屈辱盡壓眼底。
劉政腦筋亂轉,他不能說孫郗想證明她愛他才搞出這些,便随口編出胡話。
“和你上床是其次,他主要想叫你懷孕,以此要挾你一些事情。”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劉政松了口氣,他為這對苦命鴛鴦操碎了心。于情于理,孫郗出軌是件錯事,鸠山惠子如果追究下去,依靠其家族通天的勢力,他恐怕要惹來滅頂之災。
他是商界奇才,是他的朋友,他不忍心看他如隕石般墜落。
而作為第三者的丁甯,注定沒有好下場。他看出來,丁甯對待感情,相當較真,絕不會甘心當誰的情人,哪怕對孫郗餘情未了,經過催眠這件事,也會徹底寒了心。
丁甯從劉政身上移開,并幫他接上肩膀。
劉政擡眼去看兩個男優,嘴巴被膠帶封住,沒發現皮外傷。
“隻是暈過去了,真不禁打。”
丁甯眨巴眨巴無辜的大眼睛,活脫脫一個鄰家女孩形象,那種發自本質的單純,裝不出來。
這女人,有趣。
眨眼間,劉政臉上又挨了一耳光。
“你再色咪咪看我,就把你眼睛剜出來。”
劉政用袖口擦擦脖子上的血,委屈巴巴道:“女俠,這不能怪我,天生一雙多情眼啊!”
丁甯坐床邊,雙手抱肩,“催眠大師,你是不是感覺自己特别厲害?”
劉政苦笑道:“混口飯吃而已。”
丁甯來到窗邊,背對他,看似漫不經心地問:“他們,還要多長時間?”
為防走光,劉政一直蜷縮身子坐着,屁股僵硬難受,他小心翼翼換了姿勢,看了眼手表,“還有大約一小時。”
丁甯皺眉,“用藥了?”
劉政邪魅一笑,“愛,是最烈性的藥。”
一個認錯對象,另一個瞄準對象,彼此沉浸其中,如幹柴遇烈火,熄了燃又燃。
丁甯冷笑兩聲:“如果孫郗現在清醒,會怎麼樣?”
劉政欲哭無淚,能怎麼樣?一個老婆,一個情人,東窗事發,孫郗隻會拿他開刀。
他試圖挽回局面,“人家兩口的事,我們作為外人,就别摻和了吧?”
丁甯好奇心冉冉升起,眼睛死死盯住門口,“去看看。”
她從暗格裡找出繩索,将劉政的手腳捆住,又把房門鎖死,等她重新出現時已換了衣衫。
她把他腳上繩子解開,系到手腕上,像牽小狗一樣,把人牽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