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再次清醒的時候,已經是月亮高懸,繁星點點綴于夜幕,屋内靜谧而昏暗,唯有潔白的窗紗輕輕飛揚。
繪裡撐着額頭坐起身,她記得自己陷入沉睡之前好像撥出去一個号碼,是誰來着……
床頭端放着得水杯,還有零散的藥物都在暗示着她确确實實是撥出去了一個号碼,也确實是有人來過。
她穿好鞋子,走出房間,卻發現昏暗的客廳裡面依稀有手機的光在昭示着有人在沙發旁邊。
那個人聽到聲音,放下手機,側過頭來:“你醒了啊,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繪裡遲緩的搖頭,隻感覺高燒可能把她的腦子燒傻了,要不然這個人怎麼會這麼突兀的出現在自己的客廳中呢。
“安室先生,您怎麼會在這裡啊?”
沒錯,坐在客廳裡面的金發黑皮帥哥正是我們全盛時期甚至會飛的透哥。
當年就是他負責處理繪裡父母車禍的案件的。繪裡那時才十三歲,而安室透那時候還叫降谷零,才剛從警校畢業。
繪裡記得他當時安慰了自己很久,還留下了自己的手機号讓繪裡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來找他。
這也是繪裡發現私生飯的時候唯一打通的電話,在繪裡看來當時的安室透簡直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一個女生,再怎麼堅強,在獨自一個人面對那種場景之後也難免會産生類似恐懼的後怕。
哪怕她當時因為憤怒并未顯示分毫,可接到她電話趕過來的安室透在來之後卻發現她隐藏在平靜外表下顫抖的内心。
她那是正處于父母離開孤苦無依的時候,情緒和心靈正處于極度的脆弱與不穩定之中。
而陪伴自己多年的飯團被殘忍殺害的事實,更是在她本就岌岌可危的心靈上敲下了重重的一擊。
于是,當她察覺到可能有人侵入她的房間之後,由于并不确定到底是竊賊還是别有目的的來者。她先是不動聲色裝作要沐浴的樣子,取出放置在狹小抽屜裡面的包裹着刀具的換洗衣服。然後走進浴室借着水聲偷偷的給自己信得過的人打電話。
她那會兒事業正在上升期,要是貿然報警指不定會穿出什麼不懷好意的新聞。所以她隻能努力鎮定下來,手指因為恐懼顫抖着撥通信任的人的号碼。
她先是撥的經紀人Lily都号碼,可是冰涼的提示音告訴她用戶正忙。
她隻好撥給自己的表哥,期望他能及時過來。可惜,赤司征十郎的電話關機了。
入侵房屋的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繪裡看到了一個朦胧的身影正靠在門上,似乎正在側耳傾聽些什麼。
繪裡情急之下隻好撥向自己唯一熟識且信任的警察,也就是降谷零。
好在他很快接通了電話:“繪裡?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嗎?”
此刻,外面的人已經意識到了屋内的繪裡已經發現了自己的行蹤。開始敲擊浴室被繪裡反鎖的門。
繪裡迅速的說出自己的地址,并且說明了現在自己所處的現狀。
另一邊傳來極速奔跑的聲音,降谷零盡量安慰繪裡到:“我就在附近,最多十分鐘趕到,不要挂斷電話,保護好自己不要與歹徒産生糾紛。”
繪裡手裡緊緊的握住防身用的刀具,嗯了一聲,有些害怕的看向因為劇烈的撞擊而搖搖欲墜的門。
就在這時,門被粗魯的撞開了。
繪裡将手中的刀具藏在身後,慢慢的向後退去。
來的人并沒有急着靠近,而是有些做作的假裝受傷的說到:“你在怕我嗎?”
繪裡沒有應聲,而是警惕的看向他。
那個人自顧自的說到:“我明明那麼喜歡你,你為什麼就不能隻将目光放在我一個人身上呢。”
繪裡緩緩睜大雙眼,這句話……
他看繪裡似乎想起來了什麼,臉上的笑紋逐漸加深,最後扭曲成猙獰恐怖的樣子:“是啊,我一直在看着你,我明明一直都在你一回頭就能看見的地方,可是你卻甯願對着一個畜.生笑的那麼燦爛都不願意回頭看看我。”
他向前走了幾步,繪裡想要後退卻發現已經抵靠在了冰冷的牆壁上。
他眼中血絲密布,整個人呈現出與外表不符的癫狂。
“你以為那就結束了嗎?”他逼近繪裡,将手臂撐在她的耳邊,低下頭滿意的看着繪裡臉上露出恐懼的表情:“一切才剛剛開始,而你将會是屬于我的。”
話音未落,他突然向後退了兩步,臉上的癫狂被不可置信所取代。
“你居然敢……”他捂住腹部的傷口,看向繪裡手中尖利的刀刃,傷口處迅速湧出大片血液,一滴滴墜落在地面上,被水流沖散,變成淺淡的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