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力量可以供你使用,作為交換,必要時我需要借你丹珠之力一用”,少年語調暴戾又兇狠,拔出劍鞘重重紮入地面,天光陡亮,一股排山倒海之勢自整處地面傳出,谷内飛鳥蜂擁而出,土地劇烈晃動片刻,龐大猙獰的裂口自劍鞘落下之處朝着後方蔓延,直直延至一座山頭。
小花顫巍巍地朝着那山頭瞥了一眼,不出一炷香,整座山若垂入地底,巨大轟鳴之聲響徹萬劍谷。
“你......”
花若知曉眼前少年實力強勁,卻不知這力道恐怖如斯,叫她話語絲絲縷縷被掩于喉中,杏眸圓睜。
雜亂交織的劍鳴鳥語充斥在耳畔,晏時卿眸色似被天光割成兩截,陰郁深深,垂落在花若身上的視線若冰冷利劍,叫她身體随之一抖。
好半晌花若才繃着小臉,視死如歸地将手腕伸至晏時卿眼前,“那你便拿去吧,割快些便不那麼疼了。”
一道輕笑自耳畔傳出,未等花若瞧清楚對方神韻,小臂上便傳來一股劇痛,偏偏這痛感之上還帶着一層重重的麻癢,讓花若一時間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痛還是癢了。
晏時卿微利虎牙上綴血,舌尖輕輕從帶着血迹的绯唇上浮過,丹鳳青眸内暗色浮沉,“真不知你是聰明是蠢,丹珠與主體緊扣,若是将這丹珠割下,你便與死無異了。”
話落,他随意地舉袖擦去唇角血液,滿身戾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瞧向那群劍靈的面色都好看了些。
晏時卿吹了聲哨聲,短短幾息,一隻飛鳥便從頭頂落至他骨節明皙的指尖上,鳥兒叽叽喳喳了片刻,晏時卿便不耐地揮動指尖将那鳥兒打發走了,“行了行了,我知曉了,這就将你們居住之地複原。”
少年清潤話音落下,舉起手中朱紅劍鞘,頃刻間于地面上劃出一道陣符,風聲大起,陣符緩緩浮空凝成了一道耀光實體,被他用劍鞘輕舉,朝着方才那墜山擊去。凝息間,山崩地裂之聲再現,隻是此番為那巨山複原,破碎山體緩緩落座成起初的模樣後晏時卿才收起紅鞘于腰間。
“可滿意了?”得到鳥兒喳喳回應,晏時卿挑着眉眼往花若的方向凝了一眸,“瞧見沒,這世間能有幾人有我的本事?”
眼前人眸光輝亮,輕輕揚着頭,視線一個勁瞥向她的位置,看得花若滿頭疑問。
“怎麼了?”
晏時卿煩躁地輕捋落發,正常人見聞這番景象不該早就驚訝誇贊了麼,怎麼這黃毛丫頭非但不意外,連聲誇贊都不屑給?
“你這小嘴除了會扒拉人,怎麼就不能誇人兩句?”他郁悶地摸了摸劍鞘,幸虧那含着丹珠力的血壓制了他體内的殺戮氣息,否則真不清楚會不會再做些暴戾之事。
花若清褐眸珠中似有波光流轉,她忽地笑了,她當何事呢,原來不過是想聽誇贊啊。
水潤粉唇如一泓彎月揚角,少女看着白淨乖軟的面龐上吐出了幾個字。
“你好棒棒哦。”
晏時卿:......
少年一隻手攥起花若的後領,不待對方反應掙紮起來,便含笑将人丢進了湖裡。
“不是餓了嗎,自己撈點魚上來。”
“何時将烤魚做好,我們便何時談談前往五靈谷之事。”
晏時卿悠悠嗓音自岸上傳來,氣得花若背着他作出了牙癢癢之勢,這個混蛋劍靈!
夜色幽深,岸邊淺淺傳來濕哒哒的踩踏水漬聲,倚樹阖眸的少年懶懶擡起眼,瞅着渾身濕透的少女費力地将幾條魚用木杆插好,放在火旁烤動,柔弱無骨的小手抱着自己瘦弱的身體,在涼涼夜風下微微發着抖。
瞥見了晏時卿瞅來的目光,少女還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頗有奶貓揮掌之樣。
晏時卿甚是無辜地一笑,側着身繼續阖上了眼,耳邊聽着花若低聲罵咧的嬌俏嗓音,唇角緩緩揚起了一個幅度。使用了丹珠的後果完完整整落在了花若身上,此時的她完全無法大幅度做動作,捉魚烤魚都吃力,更别提打鬥了,若是晏時卿真要對她動手,她完全無法抵抗對方的力量。
權衡利弊之下花若還是老老實實烤魚,小手撐着臉,火光帶來的暖意烘烤着全身,叫她困意大起,擡起的眼眸睜了又合,直到幾條小魚烤完,她自己留下了一條,慢吞吞咀嚼起了魚肉。一側的少年扭過身,毫不客氣地将她烤好的魚擡起,将鮮嫩魚肉撕咬下來,眸光淺淺落在放在地面的朱紅劍鞘上出了神。
“現在我們可以談談五靈谷之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