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咖啡第二天上遊戲的時候,顧默還沒上線。
咖啡點進顧默的對話框,打字道:【顧默,我視頻發了,你可以去看看!】
剛發出去,他竟感到了一點緊張。
顧默那個性子,雖然昨晚沒有當面說什麼,但是看了視頻該不會被他吓跑吧。
他胡思亂想着,點開了顧默的巫師個人界面。
證件照裡的巫師銀白短發,淺色瞳孔,穿着初始的拉文克勞院袍與藍色圍巾。明明是常見的默認臉型,穿搭也相當樸素,但放在顧默身上就有種莫名的清冷氣質。
和他那淡淡的聲音特别搭。
想到今晚又可以雙排,咖啡一下子期待起來。
到了日常直播時間,咖啡在粉絲群裡發了開播通知,然後勤快地開播了,直播打起單排決鬥。
打一會兒就點進聊天列表裡看看。
某次,咖啡發現顧默終于在線了。他立馬切成雙排模式,從“最近組隊”裡邀請了顧默——為了讓“最近組隊”的玩家是顧默,上線後他特地打單排而不是雙排決鬥。
咖啡開麥:“晚上好啊,顧默!”
顧默剛進來,反應有點遲鈍:“……晚上好。”
他的嗓音比昨天更啞一些,好像還壓抑着幾聲悶咳。
咖啡敏銳地注意到了,擔心道:“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最近天氣降溫降得厲害,别着涼了。”
“咳……沒事。”顧默過了好一會兒才說。
他沒法告訴咖啡,他所處的遊戲世界沒有氣溫變化,身體不适是因為他剛用上線後的十分鐘度過了常人的十餘個小時。
咖啡:“真沒事嗎?……好,那你多喝熱水,少說點話。”
不對,咖啡在心裡反駁自己。
顧默的話本來就不多,他希望對方多說幾句,人活着就是為了聽顧默說話,病中沙沙啞啞的就更性感了——當然,他不能這麼說,畢竟聽起來多少有點變态。
咖啡期待地問:“我的視頻你看了嗎?”
這回顧默沉默得更久了。
“有點事,還沒看。”他輕輕地說。
咖啡也不失望,反倒松一口氣:“那你之後記得看啊,我們先去上上分!”
顧默這次回得很快:“嗯。”
23.
隻要他不追問下去,幹點什麼都好。
我鴕鳥心态地想。
“今天你打什麼?還是法術流弗立維嗎?”咖啡問。
我很随緣:“都可以。”
他這麼問應該是想打别的,我雙排一向尊重隊友的意願,便反問他:“你有想法?”
“有有有。”咖啡興奮提議,“我想我們一起打内個。”
我:“哪個?”
咖啡:“内個内個,啃瓜!”
啃瓜,即咒語阿瓦達索命,因發音“Avada Kedavra”類似“阿瓦達啃大瓜”,玩家們俗稱啃瓜。
阿瓦達索命在原著裡是三大不可饒恕咒之一的殺戮咒,在遊戲裡是全遊唯一一個能夠對巫師滿血斬殺的魔咒。
阿瓦達命中即斬殺,威力極強,但它的斬殺條件十分苛刻,啟動前需要先擊殺四個單位疊層充能,費用高、清場弱、容錯低也是它的缺點,因此玩啃瓜必須要有過硬的技術和心态,才能在決鬥中一擊制勝。
而在雙排對局中,要同時擊殺敵方兩人才能取得勝利,因此雙排啃瓜的難度遠遠高于單排,高分段更是如此。
和其他卡組相比,雙排啃瓜的平均勝率低得可憐。
我:“……你确定?”
他是真的想上分嗎?
隊友铿锵有力:“排名是一時的,帥是一輩子的!”
我:“……”
他剛發表完豪言壯語,見我沉默了,氣勢立馬弱下去:“其實是想打打素材,你介意掉分嗎?介意的話咱就不啃了……”
“不介意。”我說。
有什麼好介意呢,分數和排名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隻要隊友開心就好。
配好卡組,進入匹配,開打。
啃瓜是我過去最常用的打法之一,熟練度比法術流弗立維隻高不低,但我通常隻在單排玩,很少在雙排玩瓜。
我沒預料到這次國榜局上分這麼順利,正如我沒想到咖啡的人脈如此廣泛。
第一把,咖啡說:“對面我認識!是aa,上次吃了我的分,打他!”
第二把,咖啡說:“bb和cc居然組排了,卧槽滿級厲火動物園,顧默救命——”
第三把,咖啡說:“啊,對面……”
我心如止水:“也是你認識的?”
咖啡哽咽:“是我的艦長,我的金主爸爸。”
我:“……打嗎?”
咖啡:“戰場無父子,打!”
24.
這晚,咖啡的私聊被扣爆了。
——因為他和顧默雙排啃瓜鲨瘋了!
咖啡見過顧默玩阿瓦達。
他第一次單排排到顧默,顧默玩的就是多比阿瓦達。
咖啡自信滿滿,對直播間說“我最會擋瓜了”,結果一分半一到,就被對面顧默娴熟的326充氣飛沙阿瓦達一套帶走,去世得毫不猶豫。
啃瓜玩得好的人不多,顧默無疑是其中佼佼者。
咖啡知道顧默的瓜玩得好,但沒想到他居然玩得那麼好!
多比回響的閃現神出鬼沒,你不知道他的身影下一步會落在哪,下一道綠光瞄準斬殺的是誰。
隻見他所有綠光無一落空,一次念咒一次擊殺,一個擡手一條人命,收割得幹脆利落、易如反掌。短短一晚,被顧默瓜死的人手拉手能繞霍格沃茨一圈。
而所有對戰過阿瓦達的人都知道,當你被瓜閃打中暴斃的瞬間,血壓飙升、呼吸驟停是正常現象,隔着屏幕都後背一涼。
一個牛逼的瓜哥/瓜姐,在局内造成的壓迫感是無與倫比的。
顧默給對手帶來的壓力正是如此。
至于咖啡嘛……他頂多算個添頭,和顧默的擊殺精準度相比,不提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