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杏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着,但醒來之後另一側的床榻已經沒有了溫度。
她坐在床邊看着門發呆,仿佛身上現在還留存江辛夷的味道,她每呼吸一次,那味道便從她的鼻腔貫入。她将手緊貼心室,想測試看看,回想到昨晚那似夢非夢的觸感,心跳果真在劇動,而她也并未覺得惡心和難以接受。
樓下陸叔在喊她用早餐,林杏連忙梳洗好就下了樓,她見到桌上少了江辛夷的一份,便問:“陸叔,哥哥他已經走了嗎?”
陸叔端着蒸好的雞蛋放在她面前,聽林杏問起江辛夷,他想到江辛夷今天的異樣,便道:“是呀,急急忙忙就走了,說是要去公司抓緊處理一些事。冬天日照起得晚,他出門的時候天都沒亮呢,處理個什麼事。”
林杏拉開椅子入座,配合剛剛陸叔的那番話和昨晚的事一同琢磨了去,一時失神,竟沒察覺自己口銜着一角的面包,且遲遲未咀嚼吞咽。
陸叔覺得今天這對兄妹都有些不太靈光,便出言喚道:“我們小杏怎麼了這是?也跟你哥那般心裡藏着事?烤軟的面包都要被你咬硬了。”
林杏這才回神,将那片面包放回到盤子中,她問:“我哥出門前有什麼,很奇怪的地方嗎?”
陸叔屏息凝神,思索了一會兒:“我覺得他從上到下都很奇怪。”
林杏似懂非懂得點點頭:“陸叔,你今天讓司機别來接我呗,我想一個人去找我哥。”
“好。”陸叔不放心又叮囑了一句,“有什麼問題的話一定要找大人幫忙,無腳蟹坨坨了呀那就來不及。”
林杏沒吭聲,囫囵吃完早餐就趕去學校。
江辛夷正在和江樾微通電彙報分公司上周的小結。
他說一句長句,便要連打兩個哈欠,一場彙報下來,哈欠止都止不住,電話那頭的江樾微忍不住道:“昨晚沒睡好嗎?”
江辛夷回想昨晚,他确實沒怎麼睡,喜歡的人愣是在自己懷裡拱,别說睡着,就連醒着都沒法不在意,可那人身份又是特殊,他若是真的貪圖那一些情情愛愛,那也不能當個畜生。
當然,這些話不能跟江樾微說,于是他道:“沒事,昨晚跟小杏聊了高考後志願的事,鬧得有些晚了。”
“那孩子現在怎麼樣。”江樾微回想起每次回去見到林杏時,她都是一副疏離的樣子,就好像她是什麼猛獸見到她便會一口吞了她一樣。
江辛夷聽到電話那頭的輕笑聲,他如實說道:“成績還不錯,能吃能睡的,偶爾還有點皮。”
“那我放心了,看來她還是黏你。上次去看她,跟她母親還真是長得一點都不像。”
“好了媽,别說這個了,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江樾微知道江辛夷症結所在,也不知道他到底解開了多少,她隻道:“沒什麼是走不出來的,你要是能想通了便不會被箍着。”
“我知道。”江辛夷隻說了三個字,江樾微便以為他已經想通了,不再提及這個話題。
“你如今也二十五六了,有什麼心儀的人嗎?”
江辛夷心虛道:“還沒有。”
江樾微那邊忽然一陣嘈雜,過了片刻才恢複安靜,江辛夷問:“怎麼了嗎?”
“沒事,我剛剛把文件碰掉了,不用擔心。”江樾微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又道,“你知道周家吧?”
“知道。”
“你瞧周家女兒如何?”
周家跟他同輩的隻有周今這麼一個女兒,那就是周今,江辛夷沒緣由又想起了昨晚自己做的那一檔子糊塗事,他說:“周家女兒極好,但我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