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潭嗔道:“公子騙我?!”
謝聞識舉起三指起誓:“蒼天可見,哪兒能啊。”
“隻是……我也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見過他了。聽管家說,他回老家去了。”
逢潭道:“他老家在哪兒?還回來嗎?”
謝聞識聳了聳肩,理所當然道:“本世子幹嘛要管這些下人的瑣事?”
“......”
行吧。
逢潭又用指尖點了點另一個人:“他呢?”
謝聞識:“見過,但不認識。”
逢潭擰眉:“什麼時候,在哪兒見的?”
謝聞識:“就那會兒上樓的時候。”
“……”
逢潭幾乎是在“那會”二字脫口的瞬間站起身,提了步子就要往外走。
兩幅畫像都在自己手中,僅一眼的印象,也不知樓下的常聿能不能認出來。思及此,她的步子逐漸焦躁,三步并兩步細碎着地走到門口。
不曾想手還未及摸上門,下一刻門便被人自外面直接“哐當”一腳踹開,險些彈到她的臉上。
來人好似沒有看見她,悶頭直沖屋内謝聞識。
逢潭趁機抽身,疾步下樓。
轉角的不經意間,剛好與正往樓上走的常聿撞了個滿懷。
“……”
目光掃過她換了的裝束,常聿滿含深意地朝她挑了挑眉。
與此同時,二樓房間傳來一聲女人的痛徹:“謝聞識!你個混蛋!”
“你冷靜一點兒!行不行?!”
然而回答男人的隻有一陣接着一陣的掀桌碰撞以及碗筷落地的聲音。
随即,謝聞識奪門而出:“潑婦!!!”
“老子現在就回去休了你!”
那女人追在他身後:“你有本事就試試看!當初若不是你父親腆着臉上趕着來讨好我家,我父親能把我嫁給你?!”
兩人氣勢洶洶的一前一後離開元豐樓,席坐的客商面色不改地收回視線,繼續玩談。
見此景,逢潭轉身又回到了樓上房間。
她撿起地上布了油漬酒水以及腳印的畫像,對常聿道:“‘蜘蛛’前不久出現了,我約摸着他這會兒應該是打算出城,如若現在去攔,興許還能當場抓獲。”
“……”
常聿沒有反應。
逢潭不明地看着他。
常聿眼簾輕垂:“勞貴人移步。”
隔壁房間,逢潭難以置信地又比量一番面前的人和畫像。
“……”
這世上竟真有這種神人?
這畫技簡直堪比現代的複制粘貼!如出一轍啊。
“大人,大人冤枉啊!”那蓬頭垢面,頭發呈蜘蛛腿腳走向的男人喊冤道,“草民不知幹了什麼,竟要遭此禍罪!”
蠻枝道:“這都還沒對你做什麼,你從何得知就是禍事?”
蜘蛛心虛地咽了咽口水,鬓角頻頻往外溢出汗珠。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響起一道悶敲聲:“照日姑娘。”
是見雲的聲音。
*
見雲将逢潭帶回自己的房間,謹慎地觀察了一圈周圍,而後緊掩上房門。
“你們是在查‘采花賊’的案子嗎?”
逢潭審量着她,沒有立即回于是與否。
見雲輕聲道:“我這裡有一點兒情報,或許可以幫到你。隻求将來你們一定要将這起案件真相大白,讓兇手伏誅……”
逢潭:“莫非那幾位被殘害的女子與見雲姑娘……?”
見雲轉瞬黯然神傷道:“那其中的陳姑娘與我本都是這家酒樓的樂人。”
逢潭緊抓重點問:“那為何她後來不是了?”
見雲十指攥握手中絹帕:“這一切都要怪那個人!”
逢潭有時候真的不太明白他們這裡的人。
好好的一句話,為什麼一個兩個的都是抑揚頓挫地拆開來說?
逢潭問:“誰?”
“謝聞識。”
見雲緊咬着打顫的牙關道:“那賤男人仗着自己父親是帝王胞弟,有恃無恐。成日裡花天酒地,做盡喪心病狂,有違天良之事!去年除夕夜,他更是因在外面吃醉了酒,顧将一名三四歲的孩童在雪地裡活活折磨緻死!”
“後來這事引起了不少的民憤,幾近鬧至晟王府。他父親晟王為了保他,說是會給百姓一個交代,然不過也就是将他困在家中禁足三月,就此作罷。”
逢潭:“……”
難怪當時常聿會那樣說,顯然他也是知道這件事的。
除夕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