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潭……你是想跟我劃清界限嗎?”
回答他的,自然隻有一片凝寂。
他甘之若饴地親了親懷裡人兒的嘴角:“我不會放過你的。”
他認栽了。
他不想再和自己的心做反抗了。
費心竭力作下的冷漠,在回來見到她的那一眼起,就瞬間化為虛無,全做不得數了。
哪怕她現在已然成了那個人名副其實的後妃;哪怕……明知她的心裡或許有人,他也全都認了。
争罷。
搶罷。
即使頭破血流。
*
謝聞識在床上渾渾噩噩躺了月餘。
期間晟王遍尋京中數醫,連帶着到帝王面前求情,從宮中指派太醫,各種藥物進補,花樣皆施,才好不容易讓其得以醒轉。
“一群沒用的廢物!”晟郡王一氣之下掀了桌子,指着地上跪了一片的大夫罵道,“這麼多人!這麼多天!竟是連個人都醫不好!要你們有何用?!”
衆人言:“回王爺,這、這心病向來難醫。我等皆已盡心竭力,無奈世.....令郎心中創傷實為嚴重,屬實是非一時半刻就能治愈的呀!”
“那怎麼辦?!”晟郡王大發雷霆,“總不能就放任着我兒這般半死不活下去!”
若是他還正值壯年,倒也還不至于為此事如此煩憂。謝聞識還年輕,大不了慢慢來,仔細治就是了。
可偏偏,最逼迫人的就是,他自知自身早已年老。晟王府一衰再衰,他就謝聞識這麼一個兒子。萬一将來哪天他突然撒手人寰,就以謝聞識現今的這副鬼樣子在世,他又該如何生存呢?!
其中一人壯着膽子道:“尋求其根本,解鈴還須系鈴人。”
晟郡王道:“那你們倒是想辦法讓他開口說話啊!”
衆人面如土色,艱難跪地,不敢多言。
謝聞識現今連進食都難,每每都是叫人強行扒開唇齒,硬以流食灌入腹内。
他現在的狀态,雖有生命特征,有心跳,會呼吸,但....已經意識渙散,無法與外界進行交流和互動!簡而言之,完全就是一個‘活死人’!
晟郡王煩倦地一揮衣袖:“滾滾滾!都滾!”
衆人聞言皆頓疏口氣,終得解脫,迫不及待地迅速爬起離開。
屋子裡一時隻剩下他們父子二人。
晟郡王坐在床邊,心髒刺痛地看着與死人已是無二樣的謝聞識:“聞識啊,爹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他聲淚俱下道:“你心裡到底裝着什麼事?你告訴爹行不行?你說出來,爹來幫你想辦法。說出來....”
“……”
晟郡王忽而止了聲音,:“你說什麼?”他湊身上前,欲再聽個真切:“兒啊,你方才說什麼?爹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謝聞識音如蚊叫,不成聲調的癡鈍低喃道:“常……聿……”
晟郡王細細品味着,稍作思忖,旋即面色猛然一變,驚怒道:“是他害了你?!”
床上的人沒有回答,隻是嘴間一直重複着四個字:“我、見、常、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