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兩人在一起後,正了八經過得第一個新年。
今兒個是除夕,常聿難得休息,圈着逢潭在床上睡着。
昨晚兩人膩歪到幾乎天亮才睡,這會兒子,逢潭正渾身酸乏的厲害。
“大人,夫人,宮裡來請。”
逢潭睡得迷迷糊糊,擡手捂住常聿的耳朵。
她怕冷,到了冬日,屋子裡的炭火總是毫不吝啬的、沒日沒夜的、不間斷地燒着。
就是辛苦了常聿,一個血氣方剛的青年,體溫本就比她要高,又習慣抱着她睡,夜裡常常被熱醒。
逢潭幾次推他,幾乎是下一秒就又都被他撈了回去。想來想去,她提議,不行以後到了冬日,兩人就分房睡,也不過就幾個月,但都被他不太高興地果斷拒絕。
實在心疼他白日裡操勞,夜裡又不得安枕,最終在逢潭的強烈要求下,止了夜裡的暖氣。
反正被常聿抱着,挨着他睡,也是一樣暖烘烘的。
膩白的肌膚離開被窩,接觸到冷氣,沒一會兒就變得冰涼。
常聿将她胳膊拉回懷裡,摁在胸口重新捂熱,而後咬了咬她的耳骨,才在她耳邊柔聲道:“你先睡着,我去一趟。”
逢潭細着音,不知道嘀咕了兩句什麼。
“嗯?”常聿沒聽清,親了親她,又問了一遍,“說什麼?”
對于逢潭,他總是有着用不完的耐心。
“我不想你去。”
常聿總算聽出來了,悶悶笑了。
他又抱着她親親舔舔好一會兒,才起身穿衣。
逢潭也睜開了眼:“你要走了嗎?”
常聿“嗯”了一聲,摸摸她的頭:“我盡早回來。”
逢潭沒有說話,眉心陷了陷,看上去有幾分不悅。
他覺出她有話要說,靜靜地等着。
良久,隻聽逢潭半天憋出一個“哦”字,她轉了身,道:“你走吧。”
……
……
常聿走後,逢潭也無心再睡。
左右輾轉,最後掀了被子,去了元豐樓。
魏潛也是才通宵happy喝了一夜的主兒,見她不過巳時就來了,眼都睜不開,滿臉問号道:“不是,你這麼早?!!!”
逢潭托着臉道:“在家睡不着。”
“那就來我這睡呗。”魏潛連打了幾個哈欠,總算醒了神,瞧着她身後罕見的未瞅着常聿的身影,疑惑地問,“你家那口子呢?”
這正巧說到了讓她氣悶的地方,隻聽逢潭煩躁地“哎呀”一聲,道:“被宮裡叫走了。”
“一大清早的叫走了。”她忍不住火氣。
魏潛道:“我*了,這大過年的???不放假???簡直沒點兒人性啊!”
連他這元豐樓今日也都閉了門,凡是成家的,全都被他打開回家陪父母妻兒好好過年去了。
逢潭道:“所以我生氣啊!一年來正了八經的總共就休那麼幾次,眼見着過年了,還不讓他休息一天!”
魏潛狡黠一笑,蒼蠅搓手道:“要不,你幹脆把他鎖家裡算了。”
“……”
一說這個,她又蔫了,“我也想,但是……啧,這是他的工作,我又不能……是吧,不然顯得我太自私了。”
魏潛也沒法,為了讓她開心一點兒,索性撥了樓下無家可歸的幾個獨身小厮,去把錦染叫了來。
幾個人一紮堆,氣氛立馬歡快起來。
魏潛身上有系統,結界一開,打牌、狼人殺、真心話大冒險,節目一個接着一個,玩得不亦樂乎。
轉眼天就黑了。
逢潭從結界出來時,常聿已經回來了。
“常聿。”她放下手裡赢回來的東西,往床上喊着。
“……”
嗯?
等了半天,沒聽見回應,逢潭不由輕了音量和步子,“睡了嗎?”
今日居然沒有等她回來一起睡。
真是難得。
逢潭在床邊坐下:“這麼累啊,衣服都沒換。”說着,她摸了摸他裸露在外明顯冰涼的手,掖緊半落的被子:“真是,也不怕着涼……”
嘴上說着埋怨的話,眼中的深情笑意滿溢。忽然,手指觸到一個堅硬的東西,她手下動作一頓,“...?”
她遲疑地掀開被子一腳,入眼即見一把堅實的利刃正冷冰冰地躺在他的掌心。
逢潭心神重重地咯噔一跳,呼吸随着心跳逐漸沉重加快,“常聿。”她試探地叫了他兩聲。
常聿曆來淺眠,凡是周圍有一點異樣都會被吵醒。每次夜裡逢潭翻個身的間隙,旋即他就會重新将她擁回懷裡。
半天過去,見他依舊沒有反應,逢潭冒了冷汗,徹底慌了。
她掐上他的腕子,脈搏節律不齊,強弱不均。
常聿受傷了?!
這一想法襲腦,她再淡定不了,一把掀開被子,繼而去解他的衣衫。
沒有。
傷口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