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顧予岑說的話都被楚松硯自動忽略,這種感覺實在是太操蛋,明明是他來求着自己和好的,卻又擺出這種要死不活的态度來。
可偏偏顧予岑還說不出什麼重話出來,他現在的心髒像是要讓别人捏爆了,随時可能出現猝死的情況。
心跳的太他媽的快了。
顧予岑伸手壓了壓左胸膛的位置,心底罵了兩句,但氣還是不順,幹脆找個話題來指桑罵槐:“公司裡那幫老不死的像催債的一樣,天天吊着個死人臉,說出的話也一個比一個難聽,偏偏還要裝假好人,在那演戲,作出挺關心我的模樣,看得人煩得要死。”
“那就來找我。”楚松硯将方向盤向左打了一圈。
“找你有什麼用,你要安慰我啊。”顧予岑扯着唇角,諷刺道:“嘴上功夫。”
說完,他又覺得這話說得太過,畢竟楚松硯冷着張臉,也沒個反應,但他又拉不下臉子,隻能故作輕浮地把話題往不正經的方向帶:“嘴上功夫厲害也行,□□好比什麼都強,是不是?”
下一秒,車子突然來了個急刹,顧予岑一時不察,身子止不住地往前栽,就在他頭昏眼花地準備等安全帶達到拉扯極限來勒住他的身體時,一雙手更快地扯住了他的身體。
楚松硯抓着他的後衣領,将他往後猛地一扯,另一隻手則繞過來将自己的安全帶摁開。
顧予岑還沒反應過來,楚松硯就已經湊了過來。
抓着衣領的手繞到前方,捏住顧予岑的下颚,楚松硯在他嘴上狠狠地咬了一下。
咬得又快又準。
血腥味快速蔓延。
他連感受疼痛的反應時間都沒給顧予岑留,就敲開顧予岑的齒關,将舌頭伸了進去。
顧予岑下意識地回應他的動作。
滾燙的舌頭糾纏在一起。
唾液順着唇縫留下來,停在下巴邊緣處,搖搖欲墜。
楚松硯半睜着眼,視線冷冷地向下垂着,觀察着顧予岑的表情,審視着他的狀态,判斷他是否投入其中。
幾秒後,在唾液将要墜落下去時,楚松硯用大拇指替他蹭掉,而後将臉往後一縮,這動作太快,顧予岑腦袋僵硬,反應不及時,舌尖還向外伸着。
楚松硯就在此時将那沾着唾液的大拇指摁到他的軟舌上,又用恰到好處的力道引導他舔舐自己的手指。
顧予岑被訓得像條狗。
可他這種表現卻讓楚松硯壓抑到極緻的心髒瞬間松散了兩分。
不等顧予岑咬住他的手指,楚松硯便抽出手指,再次湊上去,深深地吻了起來。
趁着顧予岑換氣時,楚松硯聲音低低地說:“五天沒見面,我很想你。”
聽見這句,顧予岑睜開眼,楚松硯卻再次湊到他的耳邊,輕輕地咬住他的耳垂,聲音溫吞地繼續說:“明明知道樓梯那兒安了監控,卻還非要說些我不想聽的話。”
顧予岑揚着脖子,遲緩地吸了口氣,嘴硬道:“我哪兒知道你在自己家還安監控。”
“連卧室都有。”楚松硯拉遠距離,看着他,語氣平平地問:“想看看我們做.愛時候的視頻記錄嗎?”
顧予岑被噎了下,樓梯轉角處的那個監控器他确實發現了,因為那監控也沒故意藏着,隻是在上面遮了個石雕裝飾物,但凡能注意到石雕下端那不正常的小範圍紅光,就能推測出那兒安了監控。
但卧室裡的監控他還真沒看見。
楚松硯如同他腹中蛔蟲,許多事甚至不需要顧予岑親自開口詢問,他便自覺開口說:“在天花闆上打孔安進去的,俯視視角,上帝視角。”
顧予岑感歎了下他的惡趣味。
在自己卧室安監控就算了,還用這種很輕易就能記錄下…..的拍攝角度。
顧予岑說:“不想看。”
“那就算了。”楚松硯垂下視線,仿佛方才那隻是随口一提,原本就根本不準備讓顧予岑看,他将嘴唇貼上去,蹭掉顧予岑嘴唇中央傷口滲出的血。
他的目的性很強,在他的右手向下摸的時候,顧予岑就知道他要幹什麼。
顧予岑掰開他的手,狠狠地咬住他的舌頭,卻仍舊覺得不解氣,“我累的要死,你特意來找我,就想幹這檔子事兒?”
“我讓你開心開心。”楚松硯盯着他說:“我服務,你享受。”
楚松硯的眼睛深不見底,就像口渾濁的井,顧予岑掉進去,就再也爬不上來了,理智也不複存在。
更何況,楚松硯的手還像根緊繃的繩子,拴住了他的命脈。
……..
顧予岑閉眼靠着車窗,将窗戶降下來條縫隙,大口喘着氣,而楚松硯重新坐回主駕駛位,正拿着紙巾擦手。
緩了幾分鐘,顧予岑才掀開眼皮,懶懶地向他的方向一瞥,問:“看醫生結果怎麼樣?”
“就那樣。”楚松硯搖搖頭,擦幹淨手上的液體,就直接點了根煙,不緊不慢地抽了起來。
顧予岑盯着他夾煙的手指,突然想,他抽煙的時候,會不會聞到手上殘留的、屬于他的味道,他有幾天沒洗澡,估計味道腥騷得很。這種思緒湧上腦袋,顧予岑表情突然有些僵硬不自然,他強迫自己不去想,但忍了幾秒,還是開口說:“你換左手拿煙。”
楚松硯掃他一眼,以為他是怕自己右手指節上的傷口還沒痊愈,被煙磨蹭着會疼,就溫和地解釋了句:“傷口已經結痂了,沒什麼感覺。”
“不是…..”顧予岑閉着眼,喉結滾動了下,壓抑住内心的羞恥感,一鼓作氣地說:“你沒洗手,就簡單擦了下…..不幹淨。”
楚松硯愣了下,才笑笑,按照他說的換了隻手,用左手夾着煙。
但這也導緻煙燃着時飄出來的霧回直接往顧予岑的臉上撲。
顧予岑被嗆得咳嗽了兩聲,但很快便憋着口氣,硬壓着咳嗽,對楚松硯說:“不是感冒,這兩天抽煙給嗓子嗆壞了,有點兒疼。”
“一會兒買盒藥吃吧。”楚松硯說。
“不用。”顧予岑摁着太陽穴,說:“找家便利店。”
“幹什麼?”楚松硯問。
“買煙。”顧予岑又自覺地補充:“買薄荷味爆珠的,給嗓子冰敷一下。”
楚松硯歎了口氣,啟動汽車,卻也沒聽他的話,而是直接把車開到了附近一家藥店旁,進去買了兩盒消炎藥和潤喉糖。
顧予岑雖然對他這自作主張的做法挺煩的,但楚松硯把藥遞給他,他就直接把盒拆開,扣了兩片藥放嘴裡,面無表情地嚼着咽了下去。
楚松硯從後排拿了瓶水,擰開遞過去。
顧予岑瞥他一眼,别過臉,說:“不渴,不喝,快點兒開車回家,我要睡覺。”
他就這樣,用自己的方式表達着不滿,自以為是有态度,實際在楚松硯眼裡,就像個屁股沖人的小狗,特可愛。
楚松硯摸了下他的臉,便啟動汽車,慢慢悠悠地往家開。
過了會兒,顧予岑又開口問:“你現在這個心理醫生叫什麼?”
“幹什麼?”楚松硯看着前方的路問。
“随口問問。”顧予岑說完,沉默數秒,再次開口問:“你…..為什麼去看心理醫生,之前不是覺得沒什麼用嗎。”
“林庚希望我去看。”楚松硯如實回答。
林庚,又是林庚。
顧予岑壓低了些嘴角,扭頭看着窗外,也不知是眼睛花,還是單純刻薄,他看路邊的樹都覺得醜得一批。
這城市綠化到底是怎麼做的?
能不能用點兒心。
把醜的、老的、有啤酒肚的樹都給砍了、扔了、燒了,行不行?
顧予岑深吸口氣,就聽見楚松硯問:“你為什麼去看醫生?”
顧予岑不自然地轉動視線,故作淡定地說:“拍戲拍得太投入,有點兒沒法出戲,就找人給我疏導一下。”
楚松硯看他一眼,那眼神的意思明顯是——
看穿不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