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予岑躲避他的視線。
不然還能怎麼說?
說他精神陽.痿?
還隻能對他硬起來?
顧予岑自覺沒臉說這種話,不是因為這話糙得露骨,而是有些膩歪,像跟楚松硯示愛一樣。
他現在可不愛楚松硯。
到家之後,顧予岑直奔卧室,但這次讓他覺得滿意的是,林庚沒在客廳像個大爺一樣翹二郎腿坐着,而是戴着副無框眼鏡,端着本霸總追妻小說看得津津有味。
“少看點兒。”腳已經邁進卧室,顧予岑卻突然停住,後退兩步,扭頭看着林庚說:“這東西會麻痹大腦的,沒有霸總喜歡有啤酒肚的大叔,你就看看就成。”
林庚看得入迷,聽見這句話時反應了兩秒,才後知後覺地一拍大腿,咬着牙喊:“你有病吧?我看小說打發時間,也不喜歡男的,你非要欠嗖嗖地來上一句是吧。”
眼看着戰火蔓延,氣氛僵持。
楚松硯平靜地解開外套,準備看戲。
顧予岑卻隻是對着林庚點點頭,若無其事地來了句:“不喜歡男的就行。”
說完,他也不管林庚有何反應,直接進了卧室,還順手把門反鎖了。
林庚被他氣得直哆嗦,一口氣沒上來,憋得臉通紅。
“楚松硯,就這樣的,你有什麼好喜歡的?”林庚口無遮攔,完全脫口而出:“他跟我五歲的外甥一樣招人煩。”
楚松硯挑了下眉頭,自然地轉移重點:“你外甥都五歲了?”
林庚立馬說:“是呗,過幾個月就六歲了,一直給我打電話問我準備送他什麼生日禮物,能不能送他一套奧特曼典藏版卡牌,黏牙得很。”
“挺好的。”楚松硯說。
“好什麼啊,他都煩死了,我跟你說啊,他之前幹過老多笨事兒。”話題成功轉移,林庚放下小說,開始掰着手指頭細數他外甥的種種“罪行”。
楚松硯聽了會兒,偶爾應和一聲,就這麼輕輕巧巧地将顧予岑那一篇掀了過去。
林庚看了眼時間,在臨近十點鐘時就站起身,準備出門去吃飯,他約了李鶴臻出去吃飯。
近兩年李鶴臻也很少在娛樂圈裡露面,完全就是錢賺夠了,準備回家安心癱着當宅男的節奏,而他因為家人都在哈市,所以大部分時間都留在哈市,每次林庚回來,兩人都會約飯,算是從老同學發展成了飯搭子。
林庚這啤酒肚,也有他的幾份功勞。
林庚打扮好,就背上小挎包出門。
楚松硯把他送出去,就重新走到卧室門口,先是不重不輕地敲了三下,聽房間裡沒有任何聲響,猜測着顧予岑應當是已經睡着了。
他站在原地想了想,還是沒用鑰匙擰開門鎖,而是坐到沙發上,再把腿放上去,躺着準備眯一會兒。
但他剛用胳膊遮住眼睛,就聽見卧室門“咔哒”響了一聲。
門被從内推開。
顧予岑咬着潤喉糖,滿臉不耐煩地說:“也不知道他那外甥的事兒有什麼好聊的,你還聽他說了半小時。”
楚松硯扭頭看他。
顧予岑抓着門把手,盯着他問:“進不進來?”
楚松硯愣了幾秒,而後笑了聲,起身走到他身邊:“進。”
顧予岑率先回到床上,蜷縮着身子躺在左側,背對着楚松硯,看起來已經困得不成樣子了,卻一直等着楚松硯。
楚松硯望着他的背影,良久,陡然開口說道:“我那天去看醫生,回來之後你就走了,連個話都沒給我留,我看監控,就看見你對林庚說的那些話。”
顧予岑閉着眼,随口回:“嗯嗯知道了”
他困的要死,能不能等他醒了再說?
楚松硯聽他那敷衍的聲音,就開始笑:“下次那種話對我說就好,沒必要跟林庚說。”
顧予岑沒動靜了。
他睜開眼,盯着牆壁某處發呆好半晌,才語氣不明道:“怕林庚受委屈啊?你倒是貼心。”
楚松硯坐到床邊,伸手去摸他頭發,卻被顧予岑直接躲了過去。
“别碰我。”顧予岑說。
楚松硯又開始笑。
“笑個屁。”顧予岑小聲嘀咕。
他幹脆用被子蒙住自己,悶聲說:“别吵,我睡了。”
楚松硯把手伸進被子裡,去摸他後脖頸,“不是,隻是單純覺得你和林庚說話的時候,他聽不懂,你也不開心。”
“我回來之後,林庚告訴我,你特别煩他,還不怎麼喜歡我。”楚松硯說:“然後我就去看了監控。”
楚松硯停頓幾秒,才放低聲音說:“你要是想被人求,就來跟我說,我來求求你,别總和别人說,讓他們對你殷勤低眉。”
“關你什麼事。”顧予岑說。
他以為楚松硯是讓他别針對林庚。
真煩。
楚松硯卻說:“他們求你都是口頭功夫,我求你是實際行動。”
楚松硯俯下身,掀開被子上端,親了下顧予岑的側頸。
這冷不丁的觸碰,顧予岑抖了下。
楚松硯卻又伸出舌頭舔了舔,用舌尖抵着他大動脈的位置,緩慢地蹭動。
顧予岑被舔得呼吸一滞,他不自覺地縮起脖子,躲避楚松硯的引誘。
楚松硯卻點到為止,在他表現出抗拒那刻,便直起身,重新把被子替他蓋上,而後開口道:“這次找的心理醫生還不錯,他的治療方法對于我來說效果還不錯,每次治療結束之後還會給我布置任務。”
“像小學生完成課後作業一樣。”顧予岑把臉縮回被子裡,說。
“是啊。”楚松硯笑着說。
顧予岑問他:“這次布置的任務是什麼?”
楚松硯那不對勁的狀态絕對和看心理醫生有關,顧予岑不想直接問,問了估計楚松硯也要模棱兩可地回答,然後惡趣味地讓他自己找答案,還不如幹脆最開始就旁敲側擊。
至少,别讓楚松硯先爽到,别讓他覺得自己在關心他。
顧予岑心安理得地想,他這樣隻是為了穩住一個活不錯的炮.友,避免舊情複燃,重歸以前那一塌糊塗的戀愛關系。
楚松硯卻一直沒說話。
顧予岑掀開被子看他。
顧予岑冷着臉,因為太困,眼皮也不自覺聳搭着,看着像不好惹的□□,如果他是一隻貓,現在保準渾身炸毛。
楚松硯摸了把他的頭發,說:“你猜猜。”
“……..”
顧予岑咬着牙關,最後說:“你真煩。”
又變成楚松硯主導了。
他被牽着鼻子走。
真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