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文秋洗完澡出來,大小姐已經躺下了,背着身子時不時笑一下。
文秋關上燈,黑暗裡就隻剩下大小姐的屏幕光。
她磨磨蹭蹭摸到床邊,心跳如鼓,平息了好一會兒才掀開被子躺在最外邊。
兩人間隔了一人的距離,文秋規矩平躺,眼睛睜着,沒有一點睡意。隻要一想到不遠處就是大小姐,她的心跳就無法平緩下來。
大概半個小時後,大小姐那邊的光滅了。
文秋猜大小姐要睡覺了,卻不想對方滾了一圈,側身趴到她肩膀上,指頭勾着她的頭發繞圈兒玩。
“大...”文秋吓得要說這不合适,才說了第一個字,就聽大小姐問:
“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心裡咯噔一下,文秋做賊心虛反問:“怎麼突然說這個?”
“好奇。”
松了口氣,文秋想想,開口:“喜歡大概就是,看到那人就開心,隻要靠近就會心跳加速,總是不自覺想要照顧她、關心她。”
空間裡很靜,靜到能聽見大小姐的呼吸聲。
她不自覺放低聲音:“還有,看到她對别人好會難過,希望她的身邊隻有自己。”
黑夜擴大人心的貪婪和膽量,文秋在黑暗中緊緊盯着大小姐的方向。
過了半晌,木挽楓調侃她,“你有喜歡的人啊?”
“沒有。”文秋立刻回答,仿佛隻要遲到一秒,自己的心思就會昭然若揭。
“我猜也是,這麼呆。”
木挽楓躺平,胳膊與文秋的胳膊貼在一起。熱意源源不斷從那裡傳來,文秋覺得撒點孜然都能做碳烤雞翅了。
太近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文秋忍不住問:“大小姐呢,有喜歡的人嗎?”
黑暗裡無人回應。
就在文秋以為大小姐已經睡着時,她說:“沒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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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文秋就被憋醒。
睜眼,自己還在床的最外邊,大小姐卻是大半個身子都壓到自己身上,像抱個毛絨玩具一樣,壓得她做了一晚上噩夢。
她微微偏頭,大小姐的臉抵在自己肩頭,顴骨被擠出一小團肉肉。
可愛。
文秋輕輕從她身下移出來,卷了被子給大小姐抱着,然後蹑手蹑腳洗漱好出門。
客廳裡,木母拿着老花鏡看文件,聽到動靜朝這邊看過來,沖她招招手。
文秋下樓問好,拘謹地坐到她旁邊。
“怎麼起這麼早,年輕人應該多補補覺。”木母摘掉眼鏡,放下文件說道。
“平時都是這個點起,習慣了。”其實是擔心木母對她印象不好而已。
“要是那臭丫頭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木母看這個安靜的小姑娘是越看越順眼,接過保姆端來的茶抿了一口,對她說:“王慧,幫我取一下霍董事送來的手镯。”
名為王慧的保姆一驚,多看了眼文秋,笑着應下。
文秋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好像有點眼熟。
“楓兒已經很久沒交朋友了。”
文秋回神,否認道:“不是,我不是大小姐的朋友。”
木母輕笑,“那死丫頭對跟班可不是這樣的。”她歎了口氣,随後又有些欣慰道:“我看她對你,比對那個兒時玩伴還要親近點。”
這不知是第幾次聽到大小姐的那位朋友,文秋思慮片刻,還是沒忍住問道:“大小姐和...那位叫劉雨的人,發生過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