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氣直沖天靈蓋,木挽楓頭腦發昏,撐起身子直接往文秋的臉上咬了一口。
原本嘈雜的課間頓時安靜下來,落針可聞。所有同學仿佛靜止一般,震驚地看向兩人。
同樣驚訝的文秋呆呆地摸着自己的臉,那裡還留有濕迹,以及淺淺的牙印。
怒意散去,木挽楓找回理智。默了片刻後,瞪着四周的人嗔叱道:“看什麼看。”
說話時,上課鈴響起,木挽楓心裡悄悄松了口氣,嚣張地偏頭揚起下巴。
“先給你個小小的教訓,哼。”
她的姿态像隻高傲的白天鵝...如果不是語氣嗫喏不清的話。
目送她出門,安靜的教室重新喧鬧起來,比之前更甚。
旁邊的同學輕輕捅了捅文秋,感歎道:“我靠,你和木大小姐的關系這麼好了呀!”
有人低聲詢問同桌:“可是大小姐不是還在追求歐學姐嗎?”
當然也有一些陰陽怪氣的讨論,比如:
“呵呵難怪大小姐隻讓她跟着呢,原來不止馬屁拍得好,還能暖床...”
文秋按了按牙印,不疼,隻是麻麻的。
說話的是大小姐以往的跟班團之一,文秋沒有計較,她知道自己擋了别人的财路。
況且,暖床嗎?
如果大小姐需要的話...
頹喪的神經又開始興奮地活躍起來,文秋抓皺心髒處的衣料,卻抑制不住逐漸加快的心跳。
大小姐,真的不喜歡她嗎?
誰家好人教訓人需要啃臉的!
文秋搖搖頭,将不該出現的想法甩出去。隻是今早的低迷早已煙消雲散,隻剩心間微微的甜蜜。
下節課去大小姐的教室蹭課吧。文秋嘴角揚起,這樣想着。
窗外,垂下的柳條随風拂過流浪狗的耳朵,惹得它的小尾巴瘋狂擺動。
文秋或許不知道,如今的自己,像極了被逗弄的小狗,整顆心都被主人無意間的一言一行牽動着。
再說那邊。
木挽楓離開教室後,步子越邁越快,最後沖進衛生間捧水澆到臉上。
水珠從臉上滾到洗手台邊,木挽楓看着鏡中的自己,兩頰依舊紅彤彤的,但冷水讓記憶更清晰了。
她都在做什麼啊,真是瘋了。
雖然小跟班的臉軟軟滑滑的,确實像奶油蛋糕啦,而且湊近後還能聞到好聞的味道是沒錯啦,還有...
打住!
木挽楓雙手捂臉,打斷讓人社死的回憶和浮想聯翩,卻沒看到身後隔間的門被緩緩推開。
王亦凝一副見鬼的表情,不确定問道:“挽楓...你在嬌羞什麼?”
木挽楓動作一頓,“若無其事”地擡頭,對鏡子中的王亦凝翻了個白眼,“誰、誰羞了,臉上長痱子了,我撓撓。”
說着,她轉身湊到王亦凝面前,半邊臉幾乎貼到她眼睛上,“呐,是不是有小疙瘩。”
王亦凝看着近在咫尺、光潔細膩的皮膚,搖搖頭。
“啧,看來你眼睛的度數又變高了,少盯些書本。”見她還要繼續,木挽楓拔腿就走。
王亦凝食指頂了頂厚重的鼻托,想起木姐姐讓自己帶的話。
“對了,你姐讓我提醒下你,木阿姨已經知道你申請國外轉學的事了。”
腳步停下,原本微揚的唇角放平。
木挽楓皺着眉,眼神複雜,不知在想什麼。
“你和她這麼親近嗎?”
王亦凝一愣,沒想到木挽楓問的是這個,她笑笑:“其實木姐姐很關心你,總會時不時向我詢問你的近況。”
木挽楓轉頭,眼裡有些微怒意。
王亦凝趕緊解釋:“隻是一些有沒有遇到困難、有沒有被人欺負之類的問題。”
她繼續說道:“其實木姐姐一直都很關心你不是嗎,從你回别墅後,她每次回來都會給你帶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逗你開心。”
王亦凝的聲音低了下去,“挽楓,你現在這麼讨厭她,每次我和她見面,她都很難過,那次在西餐廳還...”說話聲戛然而止,王亦凝心虛地别開眼。
未說完的話沒引起木挽楓的注意,她隻是嗤笑:“你很在意她嘛。”
王亦凝松了口氣,推了推眼鏡,忸怩道:“還、還好吧。”
“靠,我是在誇你嗎?!”
木挽楓那股子無名火又冒出頭來,跺了跺腳離開。
空蕩蕩的晴空下是漫天的蒲公英,木挽楓放慢腳步,手伸出走廊接住一根。
握住,再松開時,蒲公英又被風帶走。
炎城的夏花比其他地區開得早,同樣的時節,現在京市的蒲公英應該還是像向日葵一樣金燦燦的。
木挽楓被接到京市的那天正好是蒲公英剛剛開花的時候,十八歲的木道醒特地請了假給她接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