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榮德勝。
全場鴉雀無聲,完全不敢有人說話。這次榮氏召開的股東會議極為盛大,不僅邀請了所有的股東,還有很多商政界的名人,就連首都最權威的媒體也都架着攝像機,會場裡一舉一動全都被直播出去。
榮民長愕然,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榮德勝,瞬間明白了過來,但眼下卻不是内讧的時候,榮德勝卻急急忙忙喊保镖,還讓媒體把所有的攝像頭全都關掉,終止直播。
“我看誰敢!”一巴掌重重拍到桌上,發出的聲音雖小,但卻鎮住了場。
唐薇顫顫巍巍站起,保養得宜的臉上帶着極緻的怒意。
她指着榮民長兩父子大罵:“榮民長,你上梁不正下梁歪。現如今的榮氏早就不是以前那個一心為民的良心企業,就連同你養的好兒子好孫子,也全都是孬種。”
“你胡說!”榮民長怒喝。
“我胡說?”唐薇氣笑了,手指一直繃着,“那你就問問你的親兒子,看看他都做了什麼偷梁換柱的好事!”
榮希樂一臉懵,他處于風暴中心,卻全然不在狀态:“爸,這是什麼情況?”
明明榮德勝告訴他,隻要他老老實實的當個工具人就可以了,剩下的都已經安排妥當。可為什麼文亦綠會突然出現,還說那種似是而非的話。
難道......
榮希樂惶恐的看向文亦綠,結果發現柯然一直緊握後者的手不松開,饒是再蠢再笨的榮希樂也反應過來。
他抓着自己的腦袋,一臉難以置信,接連後退幾步。
文亦綠淡定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他宛如勝利者一般恣意挑眉,譏笑說:“不好意思啊榮總,你秘書拿給你的那份親子鑒定是假的,我手上這份才是真的。”
榮德勝臉色瞬間慘白。
滋滋啦啦的電流聲響起,原本放着PPT的白闆瞬間變成一段視頻,視頻裡的女人面容姣好,隻是臉上醫美過度,顯得饅化。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女人對着鏡頭哭訴,很是可憐:“我也很想我的兒子。”
“他,他說讓我把唐秋璱的孩子帶走,然後我的孩子就能成為榮家小少爺,有一輩子都享不完的榮華富貴。”
“後來他慢慢的就跟我斷了聯系,身邊有了新歡,撫養費也不打了。”
“我問他那個孩子怎麼辦......他說,他說随便找個人販子賣掉就好了,錢全給我......”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賣掉那個孩子的,求求你們,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女人痛哭流涕,顯得十分懊悔。
柯然眉頭微皺,他曾提議幫文亦綠洗清榮家,但文亦綠拒絕了,并表示要用自己的手段。
結果沒想到文亦綠會如此直接,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揭開榮家的遮羞布,讓世人看到這高樓大廈下埋的血骨。
這種手段過于直接和犀利,而且後果不可控,榮家百年經營的一切都有可能會付之一炬。作為榮氏背後的大股東,柯然理應出手制止,畢竟榮氏雖小,但扶持至今也花了不少心血,在商言商,作為柯家家主的柯然不應該袖手旁觀。
可實際上柯然不僅在旁邊看戲,還親自給文亦綠遞上燃燒榮家的火把。
他心裡早已釋懷,區區幾百億而已,沒了就沒了,隻要文亦綠喜歡。
柯然默默側頭看文亦綠,隻見後者異常平靜,沒什麼太多感覺。
也是,鳄魚的眼淚而已。視頻中的女人哭不是因為後悔,而是因為她觸犯了法律。
“不,不是的。”榮德勝支支吾吾,然後定了定神指着文亦綠大聲說:“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女人!”
文亦綠輕描淡寫,眼瞳微縮,很是享受榮德勝逐漸跳腳的暴怒:“沒關系,她可以跟榮希樂做親子鑒定。”
“你,你說你是我的孩子,那你為什麼長得跟我,跟唐秋璱一點都不像?”
“對啊,确實不像。”
“文秘書來榮氏也有幾年了,他根本就不像榮家人。”
有人竊竊私語,榮德勝逐漸有了底氣。
但他沒得意太久。
“當然不像了。”文亦綠很坦然,他毫不忌諱的在衆人面前撕開自己的傷疤,裸露骨肉:“因為我整過容啊。”
“什麼?”榮德勝瞠目結舌,完全沒想到文亦綠會這樣說。
“如果不整容怎麼靠近你,不靠近你,怎麼報複你。”文亦綠粲然一笑,白淨清秀的外表讓他看起來像個天使,隻是眼底的血腥卻漫過地獄。
他是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處心積慮窮兇極惡報複這群高高在上的可憐蟲。
“啪”的一聲,會議室大門再次推開,一群身穿CFSB制服的人走了進來。
“榮德勝,有人實名舉報你利用空殼公司違法向還在轉移資産,并且涉嫌出賣機密,請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李峙拿出自己的證件,無視所有人的眼光,剛正不阿站到榮德勝面前。
“不,沒有的事,我......爸!”
伴随着榮德勝的慘叫聲,榮民長終于支撐不住重重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