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在地上看金姆的屍體,然後用手剝掉對方的外衣。
果然,金姆腋下的槍套空空如也,武器不翼而飛。
“有意思。”男人陰邪一笑,露出滲白的牙齒。
“歡迎回來,文亦綠。”他吐出一句中文,字正腔圓,卻如毒蛇一樣黏膩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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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文亦綠慢悠悠轉醒。
他身上有些痛,平靜湖泊竟然聯通湍急的瀑布。他順勢而下,結果卻被巨石砸中,一時陷入昏迷。
現在文亦綠醒了過來,卻發現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間裡。
這是一間簡易的木屋,沒有窗戶,隻有一張床和桌子。唯一的照明設備就是一盞瓦數很低的白熾燈。
一個健壯魁梧穿着破爛衣服的男人正背對着文亦綠,他似乎在喝些什麼東西。
文亦綠悄咪咪坐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靈活得像隻獵豹。
他快速靠近,猛然間爆發出的力量足以讓人扼殺。
隻是柔術中的後背裸絞,直接截斷頸部動脈,讓人陷入昏迷窒息。
在陌生的環境裡,文亦綠收斂起了所有溫和僞裝,爆發自己真正的殺意。
“我靠,你有毒啊!”随後是一聲熟悉的哀嚎。
地上的酒瓶子被掀飛,纏着手的綁帶松懈,李峙胳膊上的傷口撕裂了。
文亦綠立刻松手,但李峙情況不妙。
他立刻給對方實施急救。
大概十分鐘後,李峙終于緩過氣來,但嘴唇還在顫抖。
實在是太可怕了,要不是因為他有格鬥術的基礎在,再加上剛蘇醒的文亦綠力氣不足,不然自己真的就要狗帶了。
“我要哭了。”灰頭土臉,看起來有些狼狽的李峙忍不住嚎啕大哭。
還有些發虛的文亦綠無奈抿唇,他自知理虧,任由對方埋怨,自己則盡心盡力幫李峙處理肩膀上的傷口。
“我就偷偷摸摸背着你喝一口酒而已,有必要趕盡殺絕嗎?傷口太冷又沒有止痛藥,我喝口酒壓壓驚也不行嘛......”
哭成波浪線的李峙讓文亦綠很是頭疼。
“當然可以,等回國後我送幾瓶Billionaire Vodka給你,算是賠禮道歉。”文亦綠笑得有些狗腿,動作卻幹脆利落的用消毒過的小刀挖去了李峙傷口上的爛肉。
李峙捂住嘴巴,一聲悶哼哀嚎,他眼淚又流了。
好不容易包紮完傷口,文亦綠有些體力透支,他坐回床上。
“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問。
李峙看起來有些狼狽,瘦了很多,臉頰都凹陷了,但眼睛卻很明亮。當然,這可能也跟剛剛哭過有關系。
“我去找了偷你錢包的那群小孩,結果他們手上有炸彈。”李峙長話短說,“這炸彈是人為引爆的,那個人就在暗處盯着我。”
李峙在發現炸彈後立刻扔出,幾秒鐘的時間讓他自顧不暇,哪怕避開也被波及,更别提那些瘦弱的孩子。
這讓李峙更加痛恨L組織,這個邪惡的組織不僅引誘孩子成為惡魔,還把他們當成随意抛棄的棋子。
爆炸發生後,城區一片動蕩,還引來了警察。李峙不敢久待,在塵土飛揚中隐去身形。在離開巷子時,他竟然看到有一個孩子安然無恙的離開現場,并且還上了一輛黑色面包車。
這次爆炸中的炸彈是人為控制引爆的特殊小型炸彈,能在爆炸中免于被波及的,除去身手矯健反應力極快的自己外,那就隻有按下啟動鍵的那個人。
所以是這個孩子親手引爆了炸彈。
李峙後背出了一身冷汗,他剛才還細細搜索過那個小孩,沒發現有任何異常。
小男孩上了車之後,這車就開走了,并且還是出城的方向。
李峙顧不得身上的傷,騎着摩托車跟了過去,結果就看到這群人繞近路想要包圍文亦綠......
幸而文亦綠有遠見,沒有立刻跳車,而是借着車殼作為掩體遁入水裡,得以撿回一條命。
李峙則在下遊找到昏迷的文亦綠。
“他們絕對是有備而來,想要至你于死地。”李峙冷靜下來,開始推測,然後奇怪盯着文亦綠:“我怎麼覺得這個L跟你有仇呢?”
他們還沒有進赫爾區,L組織就開始對文亦綠出手。一開始李峙還以為他們在暗敵人在明,現在想來應該不是這樣。
文亦綠沒說話,而是站起來穿上自己的衣服。
“你知道明蘭港嗎?”
“知道。”
文亦綠校對了腕表上的時間,面色平靜:“送我過去。”
晚上八點四十五分,最後一班貨輪即将駛離明蘭港前往赫爾區。
這船上載着的事赫爾區第一大勢力肯得的貨物,盡管多方勢力眼饞,卻礙于肯得的威嚴不敢動手。
齊晟站在甲闆上,目光深沉。
“小齊少,我們還不走嗎?”有人問。
齊晟淡淡搖頭:“再等等。”
最後一分鐘,一輛疾馳的摩托車出現在黑夜中。那人跨下摩托車的動作幹脆利落,長腿一擡,紅底皮鞋碾過地面。頭盔摘下時,幾縷黑色發絲微濕,淩亂掃過深邃的眉骨,繼而是冷冽幽深的眼神。
文亦綠漫不經心的走着,不理會任何人,直接登船。
“你很守時。”齊晟把手背在身後,面帶微笑。
“不知道我有沒有通過小齊總的考驗?”文亦綠抱臂歪頭,笑意不及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