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明知離開書房,他哼着歌,心情愉悅。
崔明朗迎面走來。
“嗨小忠大,你怎麼來了?”冷明知明媚一笑,他穿着松垮的襯衫,下擺隻有一角塞進洗得發白的牛仔褲裡,帥氣俊朗中帶着一絲邪性,像一個堕落的神。
崔明朗面無表情,如他的穿着一樣一絲不苟:“你在書房裡做什麼?”
他壓低聲音,眸色犀利。
文亦綠出國已經才兩天時間,崔明朗一直盡心盡力幫他打點榮氏。結果今天晚上卻接到榮家傭人的電話,彙報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啧。”冷明知煩躁瞥眼,頗有些咬牙切齒:“這個家裡的傭人可真是文亦綠的狗啊,這麼聽他的話,馬不停蹄通風報信。”
崔明朗徑直繞過冷明知,兩人肩膀相撞,後者慵懶斜靠在一旁。
崔明朗打開書房,裡面萎靡渾濁的氣息撲面而來。燈光之下,被束縛捆綁的榮希樂像是祭台上的貢品,已經被吃了一半,隻留下殘羹。
他深呼吸,咬着後槽牙怒視冷明知:“你到底在做什麼?”
今天打掃的傭人曾無意間看到赤身的榮希樂從書房爬出來求救,結果卻被冷明知抓了回去。傭人被這一幕震驚,牢記文亦綠的囑托,随即給崔明朗打去電話。
崔明朗以為隻是誤會,可當他真正看到書房裡的場景時,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可偏偏當事人冷明知卻毫不在意,雙手抱臂歪頭:“這有什麼,他以前玩得更花。”
崔明朗要被氣死了:“當初是你自告奮勇要來管教榮希樂的,文亦綠是讓你盯着他,不是讓他搞他!”
文亦綠根基不穩,外界仍有不少質疑,所以他不計前嫌收留私生子榮希樂這件事,在另一程度上給文亦綠帶來了不少風評加分。
如若讓别人看到榮希樂這副模樣,屆時文亦綠會遭到輿論反噬,更會被别有用心的人做文章。
冷明知看着崔明朗生氣的模樣,突然笑了:“沒關系,隻要你不說我不說,又有誰會知道呢?”
他靠過來,湊近了些:“至于那個愛打小報告的傭人,處理掉就好了。”
崔明朗猛地揪住冷明知的衣領,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冷明知,從現在開始,你不要再來榮家。”
文亦綠說得對,冷明知有點問題。
“你又要抛棄我嗎?”冷明知掀開眼皮,露出一雙黯淡無光的黑色眼眸。他長相俊美鋒利,帶着強勢的沖擊力,此刻卻破碎如薄霧。
崔明朗怔然,力氣小了下去。
冷明知反手握住崔明朗的手背,擠出一絲勉強冷漠的笑容:“崔明朗,你又想像十九年前那樣為了文亦綠而抛棄我,是嗎?”
崔明朗手背濕潤,他立刻松開手。
“不要做任何對文亦綠不利的事,不然我不會放過你。”崔明朗走進書房,開始給快要暈厥的榮希樂解綁。
冷明知癡癡的笑了幾聲,背脊佝偻。
他緊緊盯着崔明朗的背影,視線灼熱滾燙。
--
赫爾區,美賽酒店。
宴會廳的水晶吊燈将整個空間照得如同白晝,文亦綠站在角落,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高腳杯的邊緣。
他今天特意穿了一身剪裁得體的深藍色西裝,襯得他本就白皙的皮膚更加透亮。作為beta,文亦綠渾身清爽冷淡,他站在人群之末,卻依舊能感覺到周圍若有若無的Alpha視線。
赫爾區戰火紛飛,民風極為開放,在缺少文明教條後,露水情緣對于他們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強制也是。
文亦綠不是Omega,信息素淡,但他長相擺在那兒,還是新面孔,自然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齊晟端着酒杯走了過來。
“等會兒跟我去見周震。”他壓低聲音,“你送的那幾個古董花瓶,他很喜歡。但至于你的要求,他不一定會幫。”
肯得共有五位領導人,周震就是其中之一,他是華裔,祖上一直都在海外打拼,唯一留下的隻有一個姓氏。
文亦綠聽着,視線卻瞥向不遠處。齊左江被人群簇擁着,隻是面容陰鸷不苟言笑。而他身邊則是一位中年男人,兩人容貌上有些相似,估計對方就是齊晟的二叔。
“文先生,周先生請你過去。”一個穿黑西裝的保镖走過來低聲道。
齊晟拍拍文亦綠的手,文亦綠放下酒杯。
穿過觥籌交錯的人群,文亦綠被帶到了一間偏廳。雖說是偏廳,但裡面的裝潢卻非常奢侈,牆面上挂着古董字畫,就連沙發都是河道裡昂貴的老沉木做的。
周震正坐在一張紅木椅上抽着雪茄。他年近五十,鬓角微白,但眼神銳利得像鷹隼。
“文先生,你的禮物我很喜歡。”周震吐出一口煙圈,聲音低沉,“不過,你朋友的事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