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甯居冒名頂替制作人,搶别人功勞的熱搜迅速登頂,掀起了一股讨論“二代們‘的熱潮。含着金湯勺出身、一步登天的人比例上在少數,但話語權上絕對舉足輕重,而且無處不在。
和普通人争一個對他們來講無關緊要的位置,看着生死攸關的他們争得頭破血流仿佛是二代們閑暇的愛好。
殘忍和毀滅也許是一種高雅的、一般人理解不了的藝術。
就像古羅馬時期的鬥獸,貴族們在最暴力的畫面前談笑風生,動動手指就能發起一場圍剿,這種淩駕于生命之上的優越感讓他們着迷。
許甯居推過來一杯咖啡,身上濃郁的玫瑰香氣撲面而來,熏得都夏頭暈。
“和郁遠青分手吧。“許甯居說道。
都夏隻覺得好笑:“你不是都已經訂婚了?“
許甯居眼珠子一轉:“這你都知道?看來你和我哥關系匪淺。“
許甯居用小勺子攪拌了一下咖啡,端起來抿了一口,毫不避諱道:“是啊,但像我這樣的人,是可以被允許三心二意的。“
“這倒是。“都夏表示認同,大小姐的生活不需要規則,更沒有底線。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都夏喝了口咖啡,全然沒有要繼續說的意思。
許甯居被她坦蕩的态度打了個措手不及:“所以你同意了?”
“什麼?”
“和郁遠青分手。”
“噢。沒有。”都夏站起身來準備走。本以為是要和她談署名的事才來的,現在難道浪費時間聽她講那些沒有用的?
“等一下。”許甯居叫住她,“你如果答應,我讓你重新回到菠蘿傳媒,而且給你一個比之前更好的崗位。”
都夏不理她,繼續往外走。
“都小姐,我現在是在給你面子。”身後許甯居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就算你不答應,我也一定會讓你們分手,到時候吃虧的還是都小姐。”
“随便。”
都夏扔下兩個字,徹底消失在門口人來人往的馬路上。隻留下許甯居一個人在咖啡廳裡生悶氣。
“好啊,都夏,既然你不答應,我就讓這件事變成事實,到時候你們就不得不接受。”許甯居拿起手機,鑲鑽的美甲在屏幕上敲得啪啪響。
都夏美妙的心情倒沒怎麼受影響,她本來也不指望許甯居能說出什麼好話,白嫖了她一杯三位數的咖啡,也算不錯。
氣死敵人不算本事,能花到敵人的錢才是厲害。
都夏心想,不管怎麼樣,她今天這一局很潇灑,揮一揮衣袖,沒有付一筆賬單。
她哼着歌走進烘焙店:“您好,我有預約的。”
清澈透明的雞蛋清在電動攪拌器的努力下,逐漸凝固,變成泡沫狀。都夏用秤仔細秤好配料,一邊碎碎念道:“糖還是少放一點,最近他在控制體重。”
“黃油放這麼多會不會膩?”
“還是加兩顆葡萄幹,這樣蛋糕胚吃起來比較有趣。”
蛋糕胚在烤箱炙熱的暖黃色燈光下逐漸隆起,變得好像小山丘一樣。奶香味夾雜着雞蛋香溢出來,刺激着都夏的味蕾。
店員已經開始幫她準備裱花袋:“小姐,之前有做過蛋糕嗎?”
“有。”都夏回答道。
“那應該會做得很好。”店員把用品都擺好,又給她搬來一個椅子讓她坐着等,“有想要做的例圖嗎?”
“沒有,但我想在上面畫兩個人。”
“好的,沒問題。”店員笑眯眯的,說一會等蛋糕烤好了再過來教她。
店員看起來對她信心滿滿,都夏卻十拿九不穩。上一次做畢加索派蛋糕要追溯到七年前,都夏和郁遠青一起在上海實習。找了個周末,到迪士尼玩。
迪士尼,是世界上最偉大的造夢樂園,也是最決絕的碎鈔機。三位數價格的果汁、接近四位數的快速通道票,更不要說還得加上不便宜的門票、來回的車費。郁遠青不肯讓都夏掏錢,幾乎把他的存款都搭進去了。
貝兒公主、白雪公主、米老鼠、唐老鴨排了一排走過來,邀請大家參加他們的特别活動——去城堡做蛋糕。都夏擡起頭,迎着烈日往上看,是粉藍相間、帶着塔尖的主城堡。主城堡通常不開放内部,隻有遇上特别活動或舉辦婚宴才會允許人們進去參觀。
都夏興緻勃勃地牽起郁遠青的手:“走,我們一起去玩!聽說裡面的布置是一比一還原的呢!還有這麼多動畫片裡的人物陪我們玩!機會難得!”
跑到門口才發現,是單獨收費的。
799元每人的定價直接把都夏釘在原地。不遠處的檢票口,□□熊在歡迎大家,工作人員不斷喊着“每幾個名額了,想參加的快到門口報名!”邊上幾個小孩咿咿呀呀地吵着要進去,在大人的呵斥聲中,被連拖帶拽地拉走。
“這麼貴,就做個蛋糕?拿這錢回去我能給你做多少個!”
“啊!!!可是這是城堡,而且公主們都在裡面!媽媽!求你了,求求你了,我想去!”
“去什麼去!都是假的!你能不能懂點事!我花了這麼多錢帶你來這裡玩,累得半死不說,你現在還要花那麼多錢去做一個狗屁蛋糕?你不賺錢不知道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