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小魏，我得先上去。”黃律師沒有等她說完，留下一句話，匆匆離開。

一個個的，怎麼都這樣，急匆匆的像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剛才吳助理打電話過來，語氣也很急切。

魏小姐在腦海裡搜索公司衆人今天的重要行程安排，無果，她搖搖頭，自己隻管做好本職工作就是。

黃律師來到頂樓，機房的門沒有關實，她推開，門裡面管公司電子設備的小侯已經坐着在調試機器，老闆和吳助理圍着他站着。

她突然出現，引得三人側目，小侯看她一眼，接着操作機器，倒是王先生盯着她看好久，他有些陰寒的眼神，讓她不寒而栗。

她率先打招呼：“老闆。”

王翔點了點頭，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還算友善地說：“小黃來了。”仿佛剛才隻是黃律師的幻覺。

吳有功把顯示屏前面的地方讓出來，黃律師走過去，看向屏幕，小侯已經把三樓走廊的實時監控調了出來，他正一點一點地倒放。

監控器裡開始出現人的身影，吳有功在一邊指揮：“再倒再倒。”直到屏幕上那個穿着襯衫的女人出現在樓道裡。

“黃律，她是你的客戶對吧，怎麼讓她在樓道裡晃蕩呢？”吳有功不滿地朝她道。

黃律師如實回答：“我們已經談得差不多了，她和我說要去趟衛生間，我總不能攔着不讓她去吧。”

吳有功又指揮起小侯：“往前調，調到她從黃律辦公室出來的那個時候。”

小侯将監控視頻定格在某個節點後，開始播放，三人安靜地看着顯示屏上的畫面。

畫面裡，女人從辦公室裡走出來，徑直走向對面的衛生間，她在裡面停留了幾分鐘，監控器記錄下衛生間裡的流水聲。

女人從衛生間裡出來以後，往前走着，看方向，她應該是想要回到黃律師的辦公室。

到目前為止她的行為都很正常，沒有任何問題。

然而就在下一秒，一陣響亮的鈴聲響起，透過監控攝像頭的錄音設備，帶上了強烈的機械電流聲，十分尖銳，在耳中爆開的感覺讓人很不舒适。

在場的人都不适地皺了皺眉，吳有功小聲罵道：“靠，又不是老人機，這麼大聲。”

畫面中女人也因為電話鈴聲的響起而有了别的動作，她先是停下來，掏出手機看了看，而後她在黃律師辦公室門口踱步的動作，顯得她有些茫然，她左看右看，最後決定走向會議室。

在會議室的門被她擰開的那一瞬間，吳有功眼疾手快，按下了暫停鍵。

機房裡一時沒有人說話，黃律師松了口氣：“看來她就是想找個地方打電話，可能是重要的事情，不想讓我聽到内容呢。”

那兩人對她的說法不做評論。

“小侯，監控能否照到她的手機屏幕？你截一下給我看看。”王翔眯着他的眼睛，語氣中聽不出情緒。

小侯有些尴尬：“老闆，我們店裡的攝像頭沒有那麼高級啦，隻能從截圖裡放大修複一下，我試試吧。”

小侯将女人手機屏幕露出的瞬間截了圖，放大後給他們看，即使自動修複了，也沒法看清屏幕上的字。

吳有功打了個哈欠，他肥胖的身體左搖右晃的，看完監控，他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呸，好沒禮貌，進門前也不知道敲門，差點壞事……”

王翔瞥他一眼，他便不敢再說了。

黃律師以為再沒她的事，沒想到王翔又問她：“這個客戶叫什麼名字？”

“老闆您問名字，是要？”

“沒什麼，見她有點眼熟而已。”

即使她不說，老闆想知道，有的是方法和手段，她清楚知道這一點，向老闆和吳助理道歉後便以工作為由想要離開。

“嗯，你走吧。”王翔沒再追問。

黃律離開了，剩下小侯在老闆面前，有些戰戰兢兢的。

“老闆，我以後一定緊盯着監控，防止再出現這種情況。”

王翔笑出聲，氣流經過他的聲帶，發出哼哧哼哧的聲音，他把手搭在小侯肩膀上。

“沒事，我也來不了幾回，倒是咱們該換個攝像頭了。小侯啊，你和後勤說一下，讓他們去采購，你幫忙盯着，買高級一點的，錢不是問題。”小侯等到王翔把手移開，才敢繼續動作。

他繼續在監視屏前坐着，直到老闆和吳助理終于出去。

“你去問問那個人……”他聽到老闆在門外囑咐着吳助理，不敢聽再多，戴上耳機看向屏幕。

那邊，方洋沛下了車，與在警局附近咖啡館等着她的徐晨露會和。

徐晨露點了熱美式和牛奶，在咖啡館裡坐着，她身前放着筆電，她看着電腦屏幕，時不時拿起咖啡喝一口。方洋沛一進門便看到了她，身穿制服，在上班時間空無一人的咖啡館裡十分顯眼，她走到那個卡座，在她對面坐下。

方洋沛已經在微信裡說過一切順利，但徐晨露看到她明媚的笑，料想她是發現了些什麼重要線索。

對面的人坐下，沒有先和她打招呼，也沒有先拿起牛奶解渴，而是開始對着自己胸前的紐扣拆解。

徐晨露預料到什麼，她拆着紐扣的那有些顫抖的手，太過明顯。

果然，拆下的紐扣靜靜躺在方洋沛手裡，裡面藏着的針孔攝像頭，小小一個，緊緊貼附在上面。

“你瘋了！”

她事先并沒有和她商量過，如果她知道這人胸前别着攝像頭，要進到人家公司裡偷偷錄制，說什麼也會阻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