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帆認命般坐下,翹起二郎腿,一個簡單的動作可以窺見她婀娜缱绻的風姿,她撩着頭發,問:“那二位是市場監管的領導還是公司的暗訪人員啊?”
徐晨露與方洋沛暗不可察地對視了一眼。
“我的确不是這裡的員工。經理聽到有人吃壞肚子,都不敢來了,你們是不知道,總是有莫名其妙的人裝病裝醉倒在包廂裡,”齊帆饒有興緻地打量着她們,“她呀,那是被訛怕了。”
徐晨露不知道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倒是聽出來了,齊帆還在拐彎抹角地維護經理順便罵自己呢。
隻是這點小事不足以讓徐晨露生氣,但是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的确打亂了她的計劃。
雖然表面上在貶損她,卻有意無意地一直在透露着有關于錦茂的信息。她究竟想幹什麼?
徐晨露不動聲色,藏在帽檐下的眼睛透露出幾分懷疑。從齊帆的角度無法看見,所以她仍一副放松的模樣,坐在那兒等着兩人回答自己。
可是‘領導’怎麼可能搭理她一個小人物呢?
“既然你隻是經理的朋友,和錦茂無關,那我們沒必要在這裡浪費彼此的時間。”
齊帆笑容停滞一刻,隻不過在這個昏暗的包廂内,沒有人發現。她被空調熱到出了汗,用手在臉側扇風,掩飾自己的尴尬,順便埋怨一句:“怎麼把溫度調得這麼高?”
她為什麼顧左右而言他?正常人若是遇到這種情況,早應該溜之大吉。
長久的訓練教會徐晨露,反直覺的行動一定有問題。
徐晨露耐下性子,繼續與她周旋。
空調的溫度是她故意設定的,“你有沒有類似的經曆?身體裡疼痛發作的時候,會渾身發寒,為了讓自己好受一點,我隻好調高溫度。”徐晨露的聲音确實帶着點虛弱,在這樣悶熱的包廂裡,她還将身上的羽絨衣裹得緊緊的。
齊帆隻好将衣袖卷起來,露出小臂。
她左手小臂上有個紋身圖案晃過徐晨露的眼睛,而後被主人藏在陰影裡。它的主人将自己嵌到軟皮沙發裡不動彈了。
“當然,領導想開什麼溫度就開什麼溫度,”齊帆笑得眼睛成了一條縫,“領導,怎麼說?這怎麼是浪費時間呢,我以前也在這裡打工的呀,才辭了幾個月。”
原來在這兒等着呢。
沒等徐晨露問,齊帆歎息着繼續說:“挺好的一份工作,工作時間短,工資也高。唉!要不是太危險,我才不會辭職呢。”
徐晨露突然想到了什麼,她用手抓住方洋沛的胳膊,用了點力道,方洋沛感受到疼,看了看她,也隻能看見她抿緊的唇瓣。方洋沛輕拍她的手背安撫她。
“至于我的工作内容是什麼,在這裡說…”齊帆看了一眼包廂的某個方位,“偷偷告訴你們,有些房間裡是有監控的,監控的收音還不錯。但是這一間有沒有,我給忘了。”她的尾音輕佻,話裡卻壓迫感十足。
在她們身前的黑暗處,的确時不時有紅光亮起,再配合上齊帆這番話,怎麼着也該犯怵了。
可這時候一直沒說話的方洋沛幽幽地說了一句,“你不是和韋經理很熟嘛,拍到什麼,還不是韋經理一句話的事兒?”
把齊帆怼得說不出話了,又引來身邊那人的輕笑。
看她們的确不怕,齊帆有些洩氣,像個惡作劇失敗的孩子,放棄了這個能讓她感到快樂的小把戲。她站了起來,聲音冷了幾分,“這裡确實不方便說話,畢竟,我要說的可不是什麼關于錦茂的好話。”
“齊小姐,你真矛盾,一邊說着是經理的好朋友,一邊又要把錦茂的事透露給我們,你究竟圖什麼?”三人回到一樓,往大門口走,這裡空空蕩蕩,隻有前台在她們經過時看了她們幾眼。
保潔打掃過的地面亮得能映出人的身影,空氣中香氛的味道靠近門口後消失不見,齊帆朝那位熟識的前台打了個招呼。這次她離開了,就不會再回來。
“你們聽我說完,就知道我圖什麼了。”
手機傳來提示音,一個備注青姐的人發了消息過來:真把人弄走了?不錯,欠你個人情。
齊帆皺眉,沒有回她,把手機放回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