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峋這日代表邵家去醫院探望病人,他去的那個醫院剛好邵知慈也在。
“你要去看看邵知慈嗎?”邵峋不經意間問葉蘭绡。
葉蘭绡便收拾了些水果鮮花,和邵峋一起去了邵家綜合醫院。
坐在車上的時候,邵峋回憶說:“其實我以前見過你,我第一次見你時就在這個醫院。”
葉蘭绡一驚,“什麼時候?”
“大概三年前,你和梁峪甯。”邵峋提示到。
葉蘭绡對梁峪甯在這個醫院抱她印象深刻,但卻怎麼都不記得邵峋了。
邵峋隻好說:“當時你跟梁峪甯正在戀愛,在醫院擁抱,你往後退的時候踩到我的腳。”
葉蘭绡連忙說:“沒有的事,我和梁峪甯從來不曾戀愛過。”她對此還是全無印象。
但邵峋似乎還是不信。
葉蘭绡捏了捏邵峋的手指,他的手指修長有力,是好看到可以當手模的手。
“你的手怎麼可以這麼好看?不用來剝橙子可惜了。”葉蘭绡轉移話題。
邵峋拿起她的手在唇邊吻了一下,“你的手也很好看,可是為什麼好看的手要用來剝橙子?不是彈鋼琴嗎?”
葉蘭绡大概對剝完美的橙子有執念,于是說:“吳鹽勝雪,并刀如水,纖手破新橙,好看的手就應該用來剝橙子。”
邵峋失笑。
情侶之間有自己的溝通方式,很快就把梁峪甯那一趴跳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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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蘭绡見到邵知慈的時候,她身上的管子已經除去了一些,想必過幾個月就可以出院了。
葉蘭绡發現邵知慈身上有着驚人的變化,她甚至覺得邵知慈已經不是原來的邵知慈了,隻是套用了邵知慈本人的殼子。
以前邵知慈說起話來咋咋呼呼的,言行無忌,時不時說點讓人啼笑皆非的傻話,但此時的邵知慈卻沉穩内斂,仿佛世家大族裡精心培養出來的淑女。
“謝謝你們來看我。”她用眼神溫情地注視着面前兩個訪客,又對邵峋報以嬌羞一笑。連邵峋都詫異了。
邵知慈為人太過平鋪直叙,何曾有過如此精彩得體的表現。
“可以幫我伸一下面前的闆子嗎?”邵知慈問。
護工殷勤地走了過來。
在扶起邵知慈的瞬間,她衣襟上的旋覆花胸針蓦然出現在兩人面前。
邵峋盯着那枚胸針,久久不敢置信。那枚胸針不是在葉蘭绡的老太太手上嗎?為何會出現在邵知慈身上?
葉蘭绡也詫異了,不安地看向邵峋。
邵峋聲音裡有些顫抖:“你……你為何會有這枚胸針?”
邵知慈說:“這是我從小就戴着的胸針啊,我不是告訴過你?”
邵知慈叫護工拿來畫闆,吃力地在紙上畫起來。
“呶,我上次在你書房不是已經畫了一張?”邵知慈雖然拿筆不穩,但看出來有極深的繪畫功底,筆法與邵峋書桌上出現的那幅畫極為相似。
邵峋看了一眼邵知慈的畫,又看了一眼葉蘭绡,眼神突然冷下來。
葉蘭绡隻覺得心往下沉。
邵峋和葉蘭绡轉身離開的時候,邵知慈突然說:“小柏,你以後還會來看我嗎?”
邵峋聽到這個稱呼,心下劇震,他不可思議地看向邵知慈——夢裡的那個女人,一直叫他“小柏”,邵峋一度猜測,“小柏”一定是他某一世的名字。
邵峋聲音哽咽地回答說:“當然會來看你。”
葉蘭绡聽到這句話,極力去捕捉邵峋的眼神,但邵峋回避了,沒有看她。
葉蘭绡知道自己和邵峋已經結束了。
偶像劇裡是怎麼分手的?男女主會大吵大鬧,會演繹出十幾二十集狗血故事,但這種情況在葉蘭绡這裡幾乎是不存在的,她的感情往往在一個眼神中就利落地結束了。
他們的戀愛隻維持了三天時間,真是短命如煙花的愛情。
兩個人來的時候還依偎在一起,現在已經一個坐副駕駛,一個坐後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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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峋回到内宅後,沉默地看那幅旋覆花胸針圖。
他已經很長時間沒跟葉蘭绡說話了。